第110页(2 / 2)
景瑜说的没错啊,自己该感谢他的仁慈。但凡景瑜脾气再差一点,自己那般纠缠,早就被清幽谷联手剿杀了,甚至不用脏了他的手。
他痛苦,可痛苦得无理取闹。
他想起水悦台的长阶。他好像被扒光了衣裳,跪在第一阶石阶上,深深俯首,额头贴在地面上。
要多少叩首,才能见景瑜一面。景瑜本是这般远离烟火的人物,却只是为了渡情劫,便心甘情愿被他糟践,在他身边滚了一圈污浊。景瑜能离开他,是最美好的结局。他又有什么资格,一次次开口,妄图将人留下。
一切都已经诉说清楚,景瑜的话虽仁慈,却是最后通牒。他若再不放手,天理难容。
陆北津成名已久,从来波澜不惊,此时却像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一样,压不住心底的空落,失魂落魄地道:“那便一笔勾销吧。至于魔体,是我心魔深重,咎由自取,算不到你头上。”
他忍得难受,种种神色落入景瑜眼中。
也算是解决了,留着最后的体面。景瑜轻轻颔首:“你如今需要玉冕吊命,还需与我共处一些时日。如果你想立即走,我也可以赠你旁的法器,只是恢复得要苦些慢些。”
他娓娓道来,将后续的事都想好了,选择全摆在陆北津面前。
可他越是精心,陆北津越是相形见绌,越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提出什么……可心底到底不甘。不记挂那些年的相处,景瑜的本性,也是他最愿相好的类型。
越想越伤身,一口腥苦涌到喉头,被陆北津生生咽下。他狠狠阖上双眼,涩声道:“我不想走。”他不敢去看景瑜的脸色,生怕从中看出厌恶与嫌弃,逃避般道:“让我静静。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景瑜离开了,贴心地为陆北津关上了门。
殿宇里有干涸的水潭,景瑜灌上了灵泉,每日进去泡一会儿,维持自己与道则的联系。也算沐浴了。
景瑜穿着雪白的单衣,坐在温热的灵泉中,后脑贴着石头,微微抬手撩起长发,便扬落了一串水珠。
阖眸时,他想到了陆北津方才的模样。从前心念着陆北津,觉着陆北津厌恶他时,便只敢在心里偷偷想一下陆北津的身姿。连脸也不敢肖想,相处时更是时时垂着头,不敢惹怒了男人。
现在倒是可以随心所欲地想,随心所欲地打量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北津在外面敲了门。
景瑜心道稀奇,抬眸道:“进来吧。”
景瑜心底觉得没必要在陆北津面前矫情,便没换衣裳,中衣与湿淋淋的发丝缠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身形,在升腾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