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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记性了,真长了。”阿响喃喃地对他说,“叔,就算是他们炸的,我也得跟他们一样,才能报仇啊。”

行人走在泥水边,总得担心被泥水溅一身……除非自己也跳下去。

反正她又当不成蓝衣大人,不如都跳下去吧。

“魏诚响!”

“叔,你说得对,南圣都不显灵,世上哪来的神仙。”阿响果断把转生木牌塞进了怀里,不再念诵她臆想中的神仙名姓,奚平一时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心里郁愤难纾,猛一砸地面,手指骨发出裂帛般短促的尖鸣。

呛!

崖上打坐的支修倏地睁开眼,下一刻,他落到了茅屋门口的芥子旁。

芥子上有一道充满戾气的划痕,竟破了。

奚平骤然落在雪地里,差点没站稳:“师父!我……”

支修收回芥子,冲他摆摆手,在那划痕上摸了摸,突然有所觉,他皱眉看向飞琼峰上澄澈而寒冷的天。

破晓前的夜空将此时金平南郊的人间地狱告知了他,支修脸上掠过阴影。

好一会儿,他才转过头来对奚平说道:“你家人安好,菱阳河西地下埋着避火铭。”

奚平听完没觉得好受。

有避火铭,那避水吗?避震吗?

当年澜沧北犯,还不是满城猪狗,什么铭都不管用?

那些焦尸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假如他跟阿响易地而处……奚平没敢往下想。

“我知道你的骨琴为何时灵时不灵了,”支修说道,“你以骨为琴,弹的是心音,心不动,弦也不动。”

所以剑修拨“弦”,弹出来的就是剑意。

奚平本人大多数时候没心,乱拨骨琴只能扰民。

别人的灵骨一成,都有本命法器出世,奚平的本命法器藏在指骨里不出来,恐怕是在等他的道心。

飞琼峰上千里冰封,凭空长不出心来。

“北历昆仑以剑道著称,弟子都是几岁大就上山苦修,剑修一道,无意无心也能走。”支修背负双手而立,有那么一瞬间,这甚至很少高声说话的男人与周遭石壁上的剑痕一般锋锐孤绝,“入剑道,你的骨琴大概会变成琴剑。剑如明灯,能让你隔绝外物。你可以不用旁顾、不用回头,毕生只追求更利、更深的剑意,直到破苍穹、碎虚空——士庸,你确定不随为师入剑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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