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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瘟疫里,所有人都像是蒙了层灰,只会叫骂怨恨,暴乱一起,真的还有路可走吗?
阿三仰起头,忍住再次回头的欲望,忍住想要往镇西去的想法,一步一步的朝前方走去,瘦弱的身躯在风里轻晃,似乎要被刮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
风掀起了纸张一角,隐约可见它的背面有一行被抹去的小字。
谢陵瑜若有所感的抬眸望去,却只看见一片灰色的衣角,青丘玦翻页的手指一顿,朝着他目光所及之处望去,“怎么了?”
“没什么……” 谢陵瑜摇了摇头,莫名觉得有些古怪,“随便看看而已。”
青丘玦盯着他,看见他眉宇见的折痕,蓦然笑了,“皱眉老的快。”
谢陵瑜手指下意识抹平了眉间褶皱,抬眸却看见青丘玦戏谑的眼神,他尴尬的放下手,却见青丘玦缓缓起身,拉着他推门而出。
外面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已经接近午时了,青丘玦带着他走到之前看着的地方,“觉得古怪便去证实,总搁在心里想有什么用?”
“没有人的判断永远是对的,这不是草木皆兵,若心中存疑,不妨亲眼去瞧瞧。”
谢陵瑜心中微震。
他仰头看着青丘玦被阳光晕染的眉目,心中躁动。
为何他总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不要害怕失误。
作为丞相府的大公子,又是长大后才被接回的长子,他从小便知道四个字——谨言慎行。
也许父亲并不在意,但当别人打量的目光袭来,眼底藏着不怀好意又或是试探时,他下意识这么做了,谨言慎行,规矩懂礼。
这种观念早已刻入骨髓,谢陵瑜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只是不想掉了父亲面子,母亲因自己而死,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做好父亲的儿子。
要说恨过父亲吗?
恨他不曾看过几眼自己,就将他丢给贺爹爹。
算有恨过吧,但贺爹爹带他偷偷去看过父亲,他透过窗扉看见父亲卧房中挂着母亲的画像,一个人暗自垂泪。
后来他又得知,自己最爱的拨浪鼓,最喜欢吃的糖人,都是父亲亲手买的,只是每回大老远过来,都不敢与他相见,只在院前驻足片刻,看他与贺蔚打闹嬉笑。
他幼时童言无忌,眼尖瞧见这么个人,居然扯住下人问,“这个伯伯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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