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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随赤红着眼睛,用袖口狠狠抹了把眼泪,粗劣的衣料蹭过,他脸上红了大片,卢随再也不复之前畏畏缩缩的样子,他恨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谢陵瑜越听,越觉得心惊。
原来这南凌知府原本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因家中穷酸破败受人欺凌嘲笑,整日抬不起头,一副畏缩懦弱的样子,好在那时遇见了卢随的娘亲,她开了家小酒馆,凭着祖传的酿酒手艺,生意倒真不错,大家都亲切的称她酒娘。
那穷书生被人戏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酒娘见他可怜的样子,被勾起了些往日不好的回忆,想起自己当初的窘境,她不由得生出了恻隐之心,平日里都帮衬一二,两人渐渐便娴熟起来,后来南凌知府进京赶考,倒真让他受益匪浅,不虚此行。
那天他骑着匹棕色高头大马,昔日欺他的人个个瑟瑟发抖,唯恐被报复,可他一点也不在乎,无暇顾及其他,循着熟悉的酒香而去。
终于他一拉缰绳,瞧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小酒馆,和酒馆里笑着擦汗的姑娘。
他一回来便求娶酒娘,酒娘自然不会不应,几乎是喜极而泣,那会儿卢知府已经是县令了,酒娘唯恐落人话柄,为了相公只好关了小酒馆,从此深居后院,即便如此,似乎也足够令人艳羡。
酒馆的老客摇头,说南凌城的酒香淡了许多。
但好景不长。
随着卢知府的官越做越大,酒娘也愈发觉得眼前人再也不是那个清正廉明,红着脸求娶她的夫君了。
夫妻离心,两看相厌。
南凌知府不知结识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开始花天酒地,被酒肉熏上了官场的腐气,他开始不着家,开始厌倦乃至厌恶酒娘,一连娶了三四房年轻貌美的妾室。
那会卢随已经约摸十来岁了,他本是长子,却因为南凌知府嫌弃他母亲出生低微,硬生生被改说成庶子。
但他这些年来最多只是怨而已,直到卢随撞破了一件事。
“城中出现了一种怪病,得者全身腐烂而死,被…… 卢笛知道后,他以防止传染为由头,将百姓关在郊外,一批一批的杀掉就地掩埋…… 我……” 卢随抬眼,眸中满是绝望。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是这样的,我也没有办法,我不知自己能做什么,于是我就想着带着娘亲离开这里,离他远远的!”
“但是终究是我考虑不周,娘亲情急之下含泪一把将我推到水里,我自小水性好,佯装被卷入急流,这才逃过一劫。”
卢随紧紧抓住谢陵瑜的衣袖,凝重道:“瘟疫是从城里传出的,源头是凛东湖,他们埋尸一时不察,有尸体滚入湖里,这些尸体由上游被冲到下游,虽然及时找了回来,但总有几个不巧饮用,接触那水的。”
“卢笛唯恐东窗事发,我怀疑他是有什么靠山,所以才有恃无恐的控制各地百姓,暗中将接触过水源的人抓走关在一起,根本不管他们究竟有没有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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