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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喻兰好奇地看着她,见她眼眶还红红的,一副不敢看自己的模样,放轻了声音问:“这位姑娘是?”
“你自己说。”花三叹气,将人往外推了推,“你先前怎么跟大公子保证的?若是不行,我这就带你回去。”
“别!别!”小姑娘顿时可怜巴巴地抓住了花三的衣摆,纠结片刻,站出来行礼道,“给、给先生请安……奴家,奴家小月儿。”
“小月儿?”谢喻兰笑起来,“这是你的名字?”
“是……”
小月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偷瞧着年轻俊美的男人,抿了抿唇瓣:“奴家,奴家幼年时期同家人走散,恰逢洪灾,险些命丧黄泉……幸得大公子救助,此后便在这万壑宫里伺候。奴家,奴家听闻先生到来,您若能治好大公子,万壑宫从上到下都是要感谢您的,所以……所以奴家想亲自伺候先生起居,不知先生能否答应?”
谢喻兰惊讶了一瞬,随即笑道:“你们大公子倒是很得手下爱戴,只是我一个男人,不便带个丫头在身边,传出去了教人误会。姑娘心意领了,还请恕我……”
不等拒绝两字出口,小月儿便聚起了两汪泪水,看着被遗弃的小奶狗似的,头顶的丸子双髻都要耷拉下来了。
谢喻兰:“……”
小月儿揉了揉眼睛:“奴家做不了什么事情,只想出一份力罢了……这样先生也不允许吗?”
谢喻兰:“……”
花三轻捂嘴角,眉眼弯弯令人心动,温言软语劝道:“小月儿很会伺候人,先生不妨先试试,若是不喜,再令她走了就是。”
谢喻兰自觉不是个铁石心肠之人,尤其对着小姑娘,还是哭着的小姑娘,更是没辙。
他只得长叹一声,长袖一扬,做了个无奈的动作:“既如此……还请小月儿姑娘多多指教。不过……我好歹是个男人,多有不便的时候,还请姑娘理解。”
“理解!理解!”小月儿立刻展颜笑了起来,那模样仿若初春雪地里绽开的第一朵花,很难不让人心怜心动。
一股熟悉的感觉突兀地从心尖冒了出来,脑海中无意识地滑过一副画面——系着鹅黄腰带,穿着同色褙子的小姑娘,一边头发散着,一边头发梳着丸子,正慌手慌脚地冲自己说着什么,脚上还落了一只绣花鞋。
那日阳光灿烂,庭院里玉兰树长得极好,满园香气,周围似乎还有其他人在,都笑得直拍大腿。地上落满了花瓣,风轻轻一扬,那白玉花瓣便落在小丫头的脑袋上、肩膀上,惹得对方脸红嘟嘴,似乎是想笑又偏要装作生气模样。
那种快乐的氛围好似还能想起来,可却怎么也想不起身边的人。每个人的脸都很模糊,连那颗玉兰花树也如山水画中的墨迹,渐渐在水里晕开了。
转眼间,谢喻兰又不记得对小姑娘似曾相识这回事了。
他眼中的神采转瞬即逝,哪怕模样生得再美、再顾盼生辉,却也能被熟人瞧出不对来——那双眼睛虽带笑,却有些涣散,也并不灵动,只有在时而想起什么时,才如从沉睡中苏醒般,有片刻的夺目飞扬。
小月儿怔怔地盯着他,眼眶又微微红了,谢喻兰笑道:“这么担心你家公子吗?别着急,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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