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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情感吗?如果是,他明明被废去了产生情感的能力,这颗心怎会被新的情感占据?

如果不是,这颗心又在为了什么而跳动?

矛盾在送走女孩那天再次出现,他见到了梦中的男孩,不由自主被男孩吸引,为男孩的苦恼献上绞尽脑汁抄来的解决方法。

傅择宣知道这不是喻恒筠成为特例的原因,或许他曾想过关注这个男孩,只是苦于无门,所以只在痛苦时分把这独家的温暖拿出来温习一下,以舔舐身体和内心的伤口。

傅择宣想过逃离的,魏东海用暴力在女儿身上发泄时,他在发现后立刻想到了逃离魏家的方法,如果魏东海把暴力转移到他身上,吴泽乐是不是就能把他带回孤儿院?

所以他妥协在魏东海的暴力中,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被侵犯,所以借用吴泽乐的名号威胁魏东海,换取了单纯的暴力。

吴泽乐没有出现,没有像给他安排独立的房间,给他送充足食物和书籍那样留下一丝温存。

由于他的自愿换取,他从此成为了男人的沙包,在男人鞭打声蕴含的歇斯底里中度过了少年时期,与此伴随的是校园中从来自私的无情嘲讽和拳捶。

他的默不作声是他人尽情欺辱的理由,无人依靠的独身是被围堵攻讦的借口,身上本就遍布的伤痕变成了欺辱者变本加厉的催化剂。

傅择宣不知道没有孤儿院的庇护,他又能逃到哪里去,于是最开始他只是承受着躯体的痛苦,蜷着身子在空洞和虚无中受着一切,在耳边嘈杂恶意卷席中颠簸。

为什么后来又逃了呢?傅择宣找遍记忆,才想起逃离的初衷。

记忆里魏梓溪拉着他坐在电视前,非要给他看前一天在军事新闻里发现的天颜帅哥,指着荧幕里因容貌和气质吸引镜头多了几秒驻留时间的青年道:“快看,就是他!”

长开了的面庞唤起了傅择宣对荧幕里青年11岁时的记忆,对方身着戎装的气质,凝练在眼神中似要化为实象的坚定意志,猛然填补了六年的空白。

黑雾仍未从傅择宣眼前散去,可他好像知道了,在黑雾尽头有盏灯,虽然这盏灯可以为任何人点亮,但他因此找到了前进的理由。

于是游京出现了,这是只为他点亮的灯,若隐若现的,如同游京隐藏在谎言中的真心,微弱,让他提心吊胆,可这盏灯给了他方向,所以他终于踏步向前。

他用音乐维生,在学校中以暴制暴,如雪山山峦,从此他人只敢远观,不敢再上前挑衅。

可傅择宣深知这只是糖纸堆叠出的山峦,触不及天空,一推就倒。

吴友兴为糖纸山填进了彩糖,却因吴泽乐设定好的死亡程序一朝倾塌,傅择宣再次陷入吴泽乐的阴霾。

他无可避免地想到了死亡,却因某个瞬间看见的坚定眼神摇摆不定,最终因许涵的纠缠放下死亡的念头。

他活着,就有无数人在痛苦,他却仍旧选择了活着,冥冥间傅择宣似乎懂得了其间的因果所在。

所以为了这数年的苟活,他理应付出代价,他可以是解除一切的钥匙,但也可以把这把钥匙交给别人,这样就能换取一份荣耀。

傅择宣想到了让他产生逃离想法的那个人,如果是他,傅择宣愿意交出钥匙,把潘多拉魔盒拱手相让。

他让游京统计能与自己梦境相匹配的人,为数不多,幸运的是,喻恒筠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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