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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曾爱过我一日,却爱过那个女人,最后你只爱你自己。”
“我为了你,一生困守在这府中,即便你负心离家,我也未曾对你说出过一句怨言。”
“是为了守住这家业,也是为了你,我可以杀了自己的儿女,为你将你的儿子逐出,只因他们对你、对安宁林氏都已无用。”
“你眼睁睁看着,从来双手清白干净,争盼得道,如今却仍嫌不足。”
“若说这举世污糟,信儿有错,那亦是你林鹤之过,今日的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
她直言,若林鹤要杀死她唯一的儿子,她宁可先杀林鹤。
“若我一开始便不曾爱你,或者在当初便杀了你,我根本不会有今日!”
朱厌听见他们争执,不禁想到,这又是群面目可憎,无可救药的庸人呐。
虽是生于大家,但他们争斗面目,真与市井泼皮无异,彼此执拗批判,如恨不得自对方面上啖下肉来,生吞活剥。
于是,朱厌看他们上演这一出好戏。
而当日在安宁林府所发生的,也当真是一出好戏。
先,是父弑母。
后,有子杀父。
刀光掌风后,只见血流满地,安宁林氏家主夫妇二人,皆伏于血泊内簌簌抖抖,只凭满腹怨意,延续自己将死未死时刻。
这一切已无可挽回。庸人们虽终有一死,但要落得如此惨亡的却也不多见,真真是辜负了他们生来金尊玉贵,一世荣华。
但,也合该如此。
那淌过恩山义海的,负心修仙问道。
那渴求鸾凤和鸣的,湎于卖弄权柄。
好一对恩爱夫妻,好一对神仙眷侣,朱厌看他们倒地抽搐,只觉有趣,忍不住地拊掌发笑。
他毫不掩饰自己笑声,令瞠目结舌的林信清醒了过来,又或再度陷入更绝望的癫狂。
见他现身于此,林信发出了尖锐悲鸣,终于知道一切为时晚矣。
林信是这样可笑,但更可笑是,他与那花未裁或邾琳琅一般,至死不知何为悔意。
“是你——”
都已经到了这样时刻,他还是将此事怪罪于他人。
从前他可怪罪林墨,今日他便怪罪朱厌,他早就惯于如此。
“是你坏我心智——”
朱厌不发一语,只轻蔑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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