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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现在问林墨:“你要与我说说,当年发生了何事吗?”

林墨微微一阖眼,方才的梦境与旧事都重新涌上了新头。

当初遭逢的,选择的,无法与他人哭诉的,如果今日都能与林宽说,为什么不说呢?

于是林墨便将那一段令他疲惫的往事,方才梦中见过的,曾经猜测的,都与林宽说。

“是谢正才,为求长乐门家主之位,将谢大哥和贺春姐姐骗回安宁加害。”

“是安宁林氏,将秦岫扬迫死,以求再谋为这世间诛得朱厌的功名。”

林墨没有凭据,但或许林信还曾像对滟十一一样,自邾琳琅或不知谁人处学来恶法,也将他魂元炼化。

毕竟在那林信眼中,为他青云飞升,一切众生都可牺牲。

“但最终是我,辜负了秦佩秋。”

无用的林墨,无法自旧日家中救得秦贺春和秦岫扬。

也许正是因为他曾去求情,打草惊蛇,令安宁林府守卫森严,铜墙铁壁不可侵破,打听不出什么。

不止如此,就连谢正文林墨也救不回。

当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失魂落魄,再度回转江山不夜的,只知秦佩秋也已经到来。

他见到滟九伏在地上,而秦佩秋独自坐在谢正文的卧榻旁,就在林墨曾经坐过的位置上。

他面上没有怒容,也没有急切,只是双目发红,脸色苍白,林墨从未见过他这样。

自从将不夜赠与林墨,秦佩秋就极少佩刀了,但当日他的腰间却悬着一柄长刀。

地上没有血,林墨哆嗦着冲将过去,把滟九扶起,发现他面色也是青白,但只是因伤晕厥过去,才松了一口气。

见秦佩秋没有反对之意,他便将滟九抱走安置在最远的别屋之内。

想了又想,林墨以诡术将门窗锁死封禁后,才又回到了秦佩秋的身前。

而那时的秦佩秋,像是从未伤及滟九一般,问林墨一些说话。

他问林墨那安宁城中人所言,又问他可知道什么,比如秦贺春的下落,比如季岫扬的生死。

“我……我不知道……”

“谢大哥……谢大哥避人耳目回安宁城来……也只有他才知道……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但这话一说出口,林墨便已慌了,这番话似是在为自己或林家人辩解,暗示着一切是谢正文的过错。

秦佩秋不置可否,却忽地笑了,望着林墨。

林墨不敢看他,秦佩秋仍不气,笑着将话说了下去。

“其实,自从当日在晋临相遇,我总会梦着一件事,”他道:“我梦见大家都好好的,师姐呀,你呀,姐姐,还有我自己。”

春日暄暄,夏有凉风,秋观明月,冬雪寒松。

好自尊大的一个秦佩秋,总认定自己强于他人,不将世人放在眼内。

实则,他也不过是俗人一个罢了。

只要看见四时之景,心仪之人,便可胜过世间一切宏愿,可安度白日,夜中好眠,不惧天时人事相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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