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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可如此对待一个无辜外人,其实并不稀奇,毕竟林墨从来也是那相类的一个外人。
奇在,她也可任由一个对安宁林氏不再有益的亲生骨肉自绝。
“是你吗……”
所有人都噤口不言,就连林墨也必须懵懂地沉默着,因为林宽要他安分,要他好好活着,说向着前行,终会有赏心乐事发生。
可是孩子对林夫人,或者对林鹤来说,究竟算是什么?在安宁林氏之前,都轻易可抛的?
对了,一个林宽似乎还不够,大概,还有一个林敏。
“你……是你……四姐……大哥……”
这个问题,林夫人亦没有作答,但林墨心内知道,也许他所猜测的是对。
当初,也是愚蠢的一个林墨,劝慰林敏归家,寻求庇护。
林墨微微阖上眼,咬牙不想落下泪来。
“你的好大哥临终有愿,要我放你离家,予你自由,我既应允,也都做到了。”
林墨抬头望林夫人身后,这小苑外挂着白色的灯笼,廊下蛛网已结,门窗紧闭。
“是啊……夫人当真重诺……竟肯放过我一条生路……毕竟夫人……为了这安宁林府的好声名……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顾……不救……何况他人……”
“我一直以为那些……全是夫人的主意……但我现在想……也许林府主……”
林墨永不会忘,是安宁林氏,杀了林宽。
林墨永远记得,是安宁林氏的林宽,杀了林宽。
从前那些防风白蔻,砂仁桂枝,种种治疗风疾的寻常药物,即便经禹州邾氏多少妙手,堆成山来,都治不好一个林宽。
为世人诋毁,已无天命,心内有疾的林宽,也不曾想过自救。
这是身为安宁林氏之人,狂妄自尊自大所致,还是什么?
若是不怨恨,不憎恶,不计较,又可得到什么?
林墨不懂,这一切该说是顽疾,还是跗骨之蛆,生在这安宁林氏,生来便是异类,只好落得如此下场。
“你们究竟……还要错到几时呐……”
林夫人没有回答,林墨猜想,即便是错,她也预备一世都这样错了。
她是否也知林信作恶的?但不管她还是不知,她不言不说,就放任着。
「不,他们便是错了,也能认作是对。」
林墨转过身,再度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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