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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正是他,送来了尚在襁褓中的林墨,也带来了游梦余的死讯。
像他那一等轻狂之人,骄傲都写在眉目神情里,想杀林鹤的心意也是同样。
也许他憎极了林鹤,也许他未知林鹤也憎他。
他的神态,他的语气,他怀中的林墨,昭示着游梦余的死亡,提醒着林鹤的不配,以及与之相关的一切烦忧。
关于那些痛苦的或快活的,已经都过去了,独留着记忆模糊,不敢鲜活。现今的林鹤面色不改,但将神思安定,转过去望着林墨。
他目光似是在问林墨,究竟是何种内情。
但林墨实不知是如何内情,只知有异,此刻也只得咬牙道:“反正、反正那谢正才所言之事,绝不可信!”
林鹤沉默片刻,并不苛责他胡言乱语,或是莽撞,只道:“或许吧。”
为这一句,林墨似觉有些说服林鹤放人的希望,但即刻又察觉也许并非如此。
他说“或许”,那这“或许”是何意?
第220章 章之五十九 迷津(下)
不等林墨询问,林鹤又已开口。
“如果说谢正才所言之事皆不可信,那么他说那一个当真是他兄长,你觉得是真还是假?”
林墨一时恍然,竟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称谢正文的人当真是谢正文,他当年非是身死,而是被幽独妖女所惑,不知所踪,”林鹤道:“大约他本以为,能自那幽独的妖女处取得如何好处;然而经年过去,听得长乐门如今声势,又听闻他老父将要故去,令他回去相见,便令他动起了别的心思,才将他那所谓的妻儿骗回家中。”
一番说话,暗指着谢正文的负心与卑鄙。
看来,谢正才着实费心编造了些谎言,全为将谢正文构陷成为一个恶人,不惜出卖自己的妻儿,只为了回到长乐门,图谋家主之位。
这令林墨终于回过神。
“这些,无非是谢正才的一面之词!”
据林墨看来,谢正文温柔可亲,言行正直,为人不慕富贵,不贪荣华,与他那亲弟绝非同类,才得秦贺春青眼。
便是秦佩秋这样眼高于顶之人,总说他般配不得自己的亲姐,其实也挑不出他何种不是与过错,只是嘴上刻薄罢了。
他那样的人,虽然因与秦贺春相恋,不得不避世人眼目,离家而居,但于老父临终前,携妻儿去见其最后一面,绝不可能是为贪权附势。
“除了谢正文仍在世,谢正才说的话都不可能是真!是谢正才,一切都是因为谢正才设计陷害!”
林墨不必再想,亦知一定是谢正才。
他将世人愿意听取的假话告知世人,又将安宁林氏愿意听取的半真半假的话告知安宁林氏,真令林墨毛发森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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