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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荒唐。
陆怀瑛当真不是什么庸碌蠢人,实则从当日平阳季氏山下相会相逢,见他和季朝云言语神情异状,就已作些许猜测。
而今日,陆怀瑛觉自己彻底明白。
「其实,这一个正是所谓的滟十一。」
那个在升山之时,与林墨最为交好,得到林墨爱护的滟十一,当日奔赴平阳挑衅,今日肯为林墨豁命,仿佛才说得过去。
不,其实更应该说,滟九便是滟十一才对。
还有,这滟九,竟然还要拿此说项?
所谓的手下留情,网开一面,难道陆怀瑛还不算曾手下留情,还不算曾网开一面?这一次,已经是第几次了?就陆怀瑛清楚记得的,都已不止一次。
“你说手下留情,网开一面……难道当初我对你们三人,还不够手下留情,网开一面?”
这话说来,似乎没有由头,但滟九闻言,脸色立刻微变。
虽然不过一瞬神情,但陆怀瑛并未放过,知道自己所言为何,滟九心内清楚明白。
「若说没有放过,那对当年在我府中,引来黑焰,焚身殒命的那一个,我之所为,难道还不算放过?」
被囚于陆府内的林墨,身负重伤,且内力被禁,如何能神机鬼藏,摧法布阵?又为何竭尽全力引来阴火,却只自损其身,半点都不加害旁人。
这一切,并不合情理,但不管是陆怀瑛,还是当日检视监牢内中情状的其余人等,都未论起此事。
别人因何不说不论,陆怀瑛不管;但陆怀瑛心内,对此事自有计较。
而且,在林墨身殒前,还有一件事发生。
陆怀瑛想说的,就是这一桩。
手下留情,不仅是指当年在众人议事之时,陆怀瑛与平阳禹州晋临楚莱季邾孟娄诸家,力排众议,口中说要留待公审,实则要保林墨一命,还有其后所发生之事。
那些事,别人也许都不知,但陆怀瑛却知。
当年,有两名修道之人,同样是依侍潜行之法,自以为未被任何人发现,闯入了看管林墨的虞城陆府地牢……也不知为何,他们二人胆大妄为,却有一等的运气,竟准确无误地,就往林墨被困之处而去,真将林墨找到。
他们一路上无人惊扰,也无人拦阻,甚至就连牢狱中看守也轻易被他们制服。
他们不知道,这是因为还有一个陆怀瑛,为他们作了些打算,故意撤去守卫森严,轻易放过。
对于他们所行之事,陆怀瑛不制止,亦不问。
反正他们来时,仅有二人,他们去时,亦只二人。陆怀瑛就当做无有任何事发生,也不曾有任何人来过。
那一个是不是季朝云,不要紧。
那一个是不是滟九,亦不要紧。
那一个是不是林墨,都不要紧。
反正世人皆知,虞城陆府内有一具焦黑尸骨,被阴火所焚,身躯化为焦炭,面目尽毁,三魂七魄不存,招之不来。
那一个,当然就是林墨,不是其他人,也没有其他人。
他落得如此下场,真令人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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