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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邾伯尧见他们匆匆而去,亦不言语,看那个邾字徒留空中,不由得伸出手去;可这字样不似那庭院中枯枝,能待他妙手,回春长留,竟是转瞬便自在屋中化散,消弭无踪。
一室寂静如水,邾伯尧百感交集,且立其中,且自长叹。
如季朝云与林墨所料,那季凝芳等人,此刻也正是遭逢危险。
原本一夜不曾得歇,正该补觉养神;却因担心季朝云与林墨并桃漪,又忧心忡忡那卫君凌此去凶险,没有哪一个能安稳去休息,饭也吃不下,且坐在那客栈内稍微用些点心与茶,随意闲话。
坐了一夜及今日几个时辰,杜修远觉困,正要劝大家反正还有三日,尽可先去休息,却见脚下有雾升起,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有东西来了——”
季凝芳也觉不妙,这雾气不止从地上而来,头上也见弥漫,他们此刻身处客栈,怎可能有雾先自屋内而起?再看周遭,第一眼,那掌柜的和小二仍在那原处;再一眨眼,却皆已不见。
季凝芳暗道不好,这正是有人在布那虚相的征兆。
他们投宿之时,已确定此处是人间真实;但此刻却有人,或者别的什么妖邪鬼怪,无声无息地接近了,正准备将他们一行困在虚幻景象内。
这虚相若是邾琳琅所布,那就坏事,此前分明约定好的是三日后,季凝芳不禁先疑是卫君凌骗走季朝云与林墨,又恐是那邾琳琅识破了卫君凌。
又想到若来者不是朱琳琅,竟比是那邾琳琅本人来临还更可怕些。
他们一行虽不及季朝云与林墨,也有修为在身;她本人行走天下,无所畏惧,也遇到过不少奇事,但此刻雾霭诡奇,转眼间虚相就已将这客栈掩去大半,她却还不知道其所起。
这来者能为,必然是在她或季宁乐之上,其余几个,更是难及。
更何况此人偏挑季朝云与林墨不在时来到,大可直接杀人取命,却要大费周章布置虚相,不知安得什么心肠?
不论如何,季凝芳身为长辈,需得先顾这几个少年,趁这虚相还未完全降下,尚可一搏,走为上策,连忙吩咐道:“快走!”
季宁乐与陆不洵已立刻起身,将那歪在一旁迷迷糊糊的钟灵给拉起来。
杜修远对众人道:“你们先走!”
季凝芳问:“那你呢?”
杜修远已自怀中取出那周未交付的书简,季凝芳知他要先设法告知季朝云与林墨;便一咬牙,依杜修远之言,先护季宁乐等三人,朝那虚相还未完全降下的一角冲出。
而杜修远也不知对方根底,只知若待此虚相完成,自己还困于其中,不止可能破不了其阵法,甚至可能连消息都再传递不出。
于是干脆先站定,且运法诀,周未所予书简感知,悬于杜修远身前展开来。
杜修远将其一点,书简竟以一化二。
指尖凝力,不管来人是不是邾琳琅,此刻已经顾不得了;杜修远以指代笔,先向左面写了一个“邾”字,待其消失不见,复又在右边书同样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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