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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杨的声音嘶哑、微弱,秦砚听见一阵心疼,重重点头,哽咽道,苑安,不疼,我陪你。我一定能替你讨个公道。

阮杨崩溃大哭,道,我不要公道,我要我的宝宝。你们,能不能,不要让他离开我阿。

秦砚喉咙里掩饰不住的泣音,鼻息间剩余重重喘息,伤悲却也蹲在阮杨的身边,安慰他,我陪你,砚哥陪你。

大夫接二连三下金针,金针分布在阮杨的肚腹之上,阮杨的身体受不住每一次金针的刺入,每一次下针,阮杨便疼得全身抖动,意欲翻滚抑制逐渐凶猛的疼痛,肚腹除却火团聚集的热辣灼烧,还有绵密如针刺片刻不停的痛楚,可他的四肢被束,只能在原来的位置磨蹭后背,咬住散乱的鸦发,忍住到逐渐升至极限的痛觉。

大夫说,金针要扎在此处一个时辰,腹中的孩儿会越来越活跃,待到最活跃时,便是落胎的最好时机。

秦砚摆手,制止大夫往下说,他要在此处陪阮杨。陪他度过这一个时辰,陪他感受他们的孩子,度过这最后一个时辰。

大夫、药童走了以后,秦砚解开束缚他手腕的白带子,阮杨疼得半昏半醒,仅见秦砚对他宠溺地笑了笑,擦去他额头上湿腻的汗液,说道,苑安还想摸宝宝对不对?

被秦砚轻柔的手势安抚,阮杨扁着嘴巴,委屈地点头。

秦砚轻轻握住他的手,温声道,那我们小心点,慢慢的感受宝宝。

无力的手腕被他握住,触碰到如火烧的肚腹上,指尖碰触时似被烫伤一般的热度,可阮杨太想宝宝,随着秦砚避开金针的地界,掌心完全接触肚腹之上,随着他的抚摸,肚腹上的金针一颤一颤。

这是他养了六个月的宝宝,还有三个多月,他就会平安来到他们身边,他此刻是这么活跃,他是这么想活着。

阮杨轻声泣道,宝宝,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秦砚轻声哽咽道,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们。

一个时辰后,大夫回来,秦砚被赶出去。鲜血早已爬满曲起的大腿,大夫勾起阮杨的双腿,固定在医床凹陷之处,阮杨闭上眼睛使劲安慰自己,没关系,不疼,太热了,宝宝在里面也难受。没关系的。

大夫取出所有刺在肚腹上的金针,金针刺过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针刺与灼烫折磨逐渐昏迷的阮杨。大夫让他随着宫缩用力。

——可我一点儿都不想用力,我还想跟宝宝多待一会儿。

大夫见他不肯用力,怕待会儿孩子活跃度减小,更加不好出来,便劝说阮杨,你现下要配合,否则孩子在里面久了,你也会有危险。

阮杨拼命摇头。大夫无可奈何,喊了声得罪了,便按在他的肚腹上方,大夫掌心的触感让阮杨灼烫不已,大夫用力一按,力道便狠狠按住往下推,阮杨哭叫不已,被束缚住的手腕被白带子磨蹭红肿,连连喊着,不要按,不要按,好疼。

大夫一按,涌出的血液在凹陷的小盆里聚集,满了小盆,药童便递出去。秦砚问道,还没好吗?

药童摇摇头,捧着干净的小盆进去。阮杨已被大夫的力道吓怕了,连声泣道,我用力,我用力,你别按了,我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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