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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喜欢同性不是病,我也不用看医生,因为是天生的,我改不了。”
王梅怔怔地看着他,“可是你这样,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啊。”
她只是个朴实的女性,一辈子也没读过什么书,早早地嫁了人,从农村跑出来打工。
去过的地方很少,见识也很少,却有着坚实的肩膀,一个人在这座大城市把褚延拉扯大。
她是最纯粹最赤忱的母亲,褚延成了她眼里、曾经听人背地嚼舌头的“变态”,却仍担心褚延会因此受到他人指责和伤害。
褚延很浅地笑了下,“我不怕别人怎么说,但我想得到您的祝福。”
王梅又哭了,她的眼泪像在褚延心里下了场磅礴大雨。
哭声却是克制着的。
她在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她想维护住褚延的体面,不让他们的交谈被别人听了去,不愿意让褚延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变态”。
褚延的眼睛也很酸涩。
他经历了两个世界,两个十七岁,两个高三,这是他最难的一次。
褚延想到霍峤。
他想,霍峤跟家里出柜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难呢,还是要比他更难?
他问王梅:“您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如果您愿意知道,我会在以后带他来看您。”
褚延垂下头,“这么说很自私,但我真的很希望您能接受他。”
长久的静默像是一出默剧,王梅终于开了口。
她问:“是谁?”
褚延抿了抿唇,“您见过的,霍峤,我的同桌。”
是他啊。
王梅眼前又划过那个高高瘦瘦、长得很帅、人有些冷、家境一看就很好的男生。
她想,她早该发现的。
她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可是……
即使发现了,她又能做什么?
王梅忽然意识到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什么都不能改变。
褚延从高三开始就没要过她给的生活费和零花钱,连学费都是自己交的,还时不时会给她和屈向民买东西。
王梅曾经因为褚延而打心眼里感到高兴,她觉得有褚延这个儿子是她最大的福气。
可现在她才突然发现,原来褚延早已经成长到了不需要她的地步了。
她左右不了褚延的选择。
虽然褚延看起来和和善善的,可骨子里又很倔强,他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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