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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快雪一时想到龚素贞进过他房间,动过他那个单肩包,现在又在他爸面前说这些,还有戚白来那天,茉茉正好来住,把房间占了,他不觉有些心烦,语气不耐烦地说:“哪个老师介绍的重要吗?我找人家来是补习功课的,戚白学习成绩好不就得了?”
“重要吗?”樊镇东被他直接气白了脸,忽然提高了声音,怒吼,“你好意思问我重要吗?你知道他是谁吗?你认识他吗?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你就好往家里带,你几岁了?你没脑子吗?”
樊快雪的眉头一下子全拧了起来,觉得樊镇东简直莫名其妙,气不打一处来,跟他对着吼:“我妈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你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别问你妈说了什么,你们……”樊镇东喘了口气,一错眼,看见戚白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恼火地看了樊快雪一眼,盯住门口的年轻人,眼神充满鄙夷,厌恶和仇视。
戚白碰上樊镇东的视线,怔了一下,一种难言的痛苦和涩闷感瞬间就在胸腔里弥漫开了,他肖想了那么多次的重逢,竟然是在这种充满火药味的氛围里进行,樊镇东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仇人,还是那种把他作为仇人就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的瞧不上眼的仇人。
怔了一下,戚白语气冷淡地说:“你们不要吵了,我现在就走。”
转身的时候,戚白想到了他以前见樊镇东的情形,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观察,感觉他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父亲,有担当的企业家。他当时应该是用略带仰慕的眼神去注视他的吧,可是现在……就好像心里面那尊高高在上的神像突然坍塌了一样。
其实愣怔过后,戚白就明白了樊镇东为什么那样看着他,他清楚樊镇东误会了什么,解释当然可以解释得清,但是想到三人之间纠葛的关系,去解释那个的话,太窒息了,他宁愿直接走人。
虽然明知道樊镇东是因为误会才大发雷霆,但依然不耽误心底那个信仰的坍缩,或者,潜意识里,他从来就没有全身心地去信仰过吧。
戚白忽然想到一个词,叶公好龙。他是叶公,樊镇东所代表的父亲是龙,从远处看的时候,他心里想,那条龙可真漂亮,能属于我就好了。可龙真的在眼前的时候,他所有的人生经验支配着他在第一时间做的选择是——逃离。
有戚青松一个就够了,他不想再给自己另外找回一个爹,从此深陷在人和人之间错综复发的关系和情感织就的罗网里,挣脱不得。
他心理上已经三十岁了,不是三岁,早已经过了渴望父亲的年龄,也不再需要一个父亲。
这些念头其实都是转瞬间的,旁边的樊快雪在他话音落地的同时立即道:“不行,戚白,你不能走。”说话间,他去抓戚白的胳膊,仿佛生怕这个人从他身边溜走了一样。
樊镇东脸色铁青,不可置信地瞪着儿子:“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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