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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奥多本就血红的眸子此时逐渐流露出委屈的情绪来,他恨得咬牙,又半点奈何不了眼前的人。
凭什么他被神明这样的存在戏弄一生,到头来却要被那些莫名的情绪控制着,一丝狠手都不舍得下,甚至一颗心都被对方的生死用力牵动。
西奥多俊美至极的面容比不得铎曜的美,却丝毫不会被那样浓烈的美掩盖住,势均力敌的气场使得他完全不落下风,眸中沉着怒,气势凛冽下一秒就要爆开。
下一秒,他倏然停住。
有温度落在头上,轻轻地一掠而过。
“对不起。”
有什么东西沉睡在记忆的最深处,如果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没有认可的记忆,旁人又怎么会知道,更别提触碰以及封印。
【小家伙,可能要先说一声对不起了。】
一颗比任何人都凝实的光点,亮得晃人眼,细细看去其实不成点状,密集如一条光河直奔铎曜而去。
堪堪稳住了他下一秒就要散去的身影。
“哥哥,谁都可以说这个词,唯独你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熊孩子
第100章 暴君想砍了自己的第23天
一个人的脑子里可以藏的东西只能用无限来做形容, 如果一段记忆入目入了心,但是记忆的主人却是不知道的,那么旁人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西奥多自己都不知道记忆深层藏着那么一段记忆, 因而铎曜当初在持有简单目的的情况下, 根本不能去对一段双方都不知道的记忆做些什么。
但如今,尘封在比最深还要深久的记忆终于破开了厚重的冰层,这抹记忆本身附着的温度足以灼烧后面那些年堆积成山的恶意冷漠,露出了冰层之下不可思议的柔软。
那是轻轻一戳, 就会让人生出尖锐痛意,必须要用最柔的力道与最软的心性去触碰的一块地方。
这是西奥多自己都忘记的记忆,却是他这一生唯一一次的示弱。
那个一身狼狈, 心中初生恶念却有着常人不及的阴鸷暴戾的幼童, 浑身疼痛之下意识难得陷入脆弱的境地, 脆弱之中却无人可以寻求救助, 仅一次的微弱喃喃声中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放弃。
“救救我……”
究竟是最后一点希冀还是阴冷的恨意, 一个六岁的孩子又怎么能说得清。但是对于西奥多来说, 幼年的经历已经很难再在他心底搅出什么风浪来了。
如今恶已成型, 心智也坚若磐石, 不是什么东西轻易就能在磐石之上撬出一条裂缝的。
只有石头上原就有一条裂缝,才会在遇到留下缝隙的那人时, 轻而易举地溃不成军。
西奥多垂下头,原先张扬的短发不知何时变成了蜿蜒长发, 如倾覆的墨水一般在生命圣泉中覆染出不该有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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