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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呈璧显然已久不在此,连屋子里也弥漫着灰尘的气息。
赵云瑾费了老大功夫进来,却什么都没做,只安安静静拿起笤帚拖把和抹布,帮那人做清理——就像以前一样。
扫到画室时,他回忆起与姜呈璧一起做过的那些荒唐事,眼里弥漫上三分笑意,遂推门而入。
还是上次来时那样,木架支棱着画板,颜料盘画笔扔了一地。
赵云瑾知道这些都是姜呈璧的珍藏,没敢动,待周转一圈,目光便无可抑制地落到了画布上。
是姜呈璧答应他的那张画,只完成了一半,神韵却已具了十分。
那时赵云瑾只顾与姜呈璧调笑,不曾认真看过画上内容。这次凑得近了,才发现那笔触是前所未有的细腻与温柔,像倾注了一生最重要的一份情,才会连细枝末节都画得分毫毕现。
画中人双眸熠熠,唇边含笑,跟赵云瑾伪装出的深情并不一样,是切切实实、外放而出的爱。
原来自己在那人眼里,是这样的啊。
赵云瑾触着画上线条,眼眶有些酸涩。
姜呈璧是认真对他的,也将他放到了最重要的位置上。可自己呢?恐怕让他失望透顶了吧。
开学时,一切重启。
赵云瑾千方百计摸到学校教务处,以朋友之名,问起了姜呈璧的情况。
从同事的嘴里,赵云瑾获知了姜呈璧的去向。
“西藏?”
“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说要去支教。那里地处高原,气候不好。他平时也没见对西藏有多热衷,这次却踊跃得吓人,当天就把表填好,收拾东西过去了。”
赵云瑾自然明白是因为什么,只是这消息来得太仓促也太震撼,让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那你能给我他的联系方式吗?他换了号码,我联系不上。”为了证明自己真是姜呈璧的朋友,赵云瑾连忙翻出之前的通话记录。
对方看赵云瑾也不像坏人,而电话和支教地点也是教职工都知道的事,算不得什么秘密,便干脆地给了他。
赵云瑾忙不迭存下新号和地址,却也不敢打,像揣着什么易碎的玻璃器皿般,亦步亦趋地走出了教学楼。
一连几天,赵云瑾都在看着那个号码出神,数次按下,又不敢拨打。
他怕,怕这好不容易要来的联系方式,也变成惊鸟的弓弦声。
怕姜呈璧如之前一样,拉黑、换号。
最后,他只能将目光投向支教地点,在翻出银行卡查清存款后,选择了一条更艰险、更漫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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