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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青河挥退了家庭医生和佣人,从灯火通明的走廊,一路走回卧室。
之前动乱造成的痕迹,已经全部被清除干净,冰冷的木质地板上,放着占了大半面积的银色囚笼。
褥子已然换了新的,秦庄就趴在上面,盖着一层薄被,四肢微蜷,静静睡着。
他睡着时也不甚安分,眉毛是拧着的,仿佛黑暗中亦有他无法驱除的噩梦。
之前就是在这里,樊青河险些把他给弄死。
那或许是樊青河第二次如此近距离地死亡,第一次是他多年前被匪徒们带走的时候。
而秦庄的濒死,带给他的恐惧恰如当年。
眼看着他血涌如潮,看他失血濒危,看他像布娃娃一样了无生气,由着自己将他抱下楼、放到车座上。
樊青河已许久不曾对一个人牵肠挂肚过,自从秦则诚背叛他以后,他便在自己和旁人之间筑了一座透明的墙,他不出去,别人也进不来。
他将性与爱分得很开,养过情人,却从未爱上过谁,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永远这样过下去的。
可人是感性的动物,只要心不死,总会爱上那么一个人。甚至会恨不得将那人抓过来,塞进胸腔里填补那份寂寞。
秦庄外逃久久未归,他第一反应也不是抓到后要怎么他,而是担心他会不会死在外头。随着时间延长,这份担忧才被嫉妒、恨意所替代。
今日秦庄的反抗,更将他重新摆到那个不愿面对的难题前:他,爱秦庄吗?
爱吗?可笑,他怎么可能爱上仇人的孩子。
不爱吗?那大可一枪崩了他,或看着他死去。又为何会舍不得,会心疼?
或许,真的该改改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了。
最起码,让秦庄活久点,活到自己死去的时候。
这一生太漫长,他不想独自面对余生的漫漫孤寂;这一生也太短暂,他无暇去敞开心扉、重新爱上一个谁。
等胸口那点伤愈合得差不多的时候,樊青河带秦庄出了趟远门。
他听说多看看自然风光,会对病情有好处,尽管不知道会不会奏效,他仍是买了票。
秦庄这病,也约莫是关出来的。
冷冰冰的牢笼,四四方方的房子,一成不变的窗外景色,还有难得进来打扫或送饭的佣人,当樊青河不在的时候,这些就是秦庄能面对的所有东西。
没有电子产品用来与外界交流,也没有书籍来消磨无聊的时光,他大多数时间只能像一只笼中鸟一样,在狭小的空间里来来回回,周而复始。
以往樊青河将这当做惩罚,现在却是不想了。
G省有名的5A景区,峰岩奇险,谷涧幽深,云雾缭绕,素来是G城人旅行必到之处。
樊青河打定主意要跟秦庄一起露营,早在山下便已买好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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