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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过分香甜,待到双目重新恢复视觉时,秦庄才发现自己睡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阶上。
旁边有着噪杂的人声,还有人在唤他进去。
去哪里?
秦庄不明所以,却仍是顺着那些人的指示往里走,等穿过重重门庭,他才发现尽头是一个法庭。
许是睡太久,他的身体和脑子没法准确协调,眼前也仿佛遮了一层雾,看什么都很模糊。
被告席?这是他的落处么?
秦庄抠着手心,在那轻微的隐痛中,想分辨此刻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直到他看清那与自己遥遥相对的原告席,看到那熟悉的三张面孔时,他的声音便彻底哑死在咽喉中。
是他们,他们又回来了……
秦庄的气息剧烈震颤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天车库的事走马观花般从他脑子里划过,破碎的衣物,讥讽与嘲笑,肮脏的鲜血,按下的快门声……
尽管胃里什么也没有,秦庄仍是克制不住地干呕。
是场噩梦吧,从梦中醒来的话这一切就会消失了对不对?
他赶紧往回走,却被人拦了下来,在争执中他的目光瞥向观众席,在撞见某个熟悉的身影时,乍然停了下来。
樊青河。
与昨夜的柔情蜜意不同,此刻的他仍然在笑,却显得那样地疏离且虚假,仿佛那张笑脸只是一个随戴随取的面具。
于是秦庄的反抗全都沉寂下来,他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就像一个被困在罗网中的猎物,陷入了彻底的迷茫。
是梦吗?还是比过去更残酷的现实呢?
秦庄摊开左手,看着上面被指甲划破的伤口,和几许涌出的血丝。
他没有再看樊青河,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不是说好可以帮他解决的吗?
不是说会证明他的清白?
那现在又嘲笑他做什么呢?
秦庄努力站得笔直,却已摇摇欲坠。
作为被告的他,所拥有的律师依然是樊青河请来的那个,只是在控方律师的穷追猛打下,给他做的辩护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将所有优势转化为劣势,也就只有樊青河能做到了吧。
秦庄素来不是个胆大的人,可在这决定未来的生死关头,他竟也积聚了足够的勇气,抢了话头道:“不是的,是他们折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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