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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过于复杂的情节,将他的脑袋都撑得隐隐作痛。
可大梦一场,无论如何回忆,都拾不起梦里的吉光片羽。
身旁的玄螭比他醒得早些。青年正襟危坐,面沉如水,仿佛也经历了一场极不愉快的梦境。
见到他起身,才牵起了一个匆忙而又虚浮的笑。
“我睡了几天……刚才这是,怎么了?”
莲华迷茫地问道,同时狠狠地掐了把大腿,强迫自己清醒。
“三天。”玄螭的金眸里浮着几缕缥缈的淡色。
他凑近了莲华,捧住那人冰凉的脸,轻声道:“你没有睡,你只是醉了。”
蛇类的体温原本低于常人,但莲华仍像是被狠狠烫到了一般,打了个哆嗦。
他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古怪,但没有仔细深究。只是懊恼不已,心想自己的酒量,何时竟差到了这种程度?
“我醉了之后,也有拽着你说胡话么?”
莲华觑着玄螭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玄螭幽幽地看向了他:“你说要和我结契,天长地久都永不分离。”
莲华的神情浮现出一瞬的错愕。
天界所谓的结契,一般分为两种。
一种是上天注定的因缘羁绊,两个灵魂生来互相吸引,不管在哪里相遇,都会一见钟情。
第二种是仙人之间结为道侣,类似于人间的成亲。结契之后,任意一方都能感知操控另一方的魂魄。
这便是所谓的生死与共。
仙人的生命漫长无涯,结契之后,便是海枯石烂、从一而终。
玄螭口中的结契,应当是第二种。
然而莲华对他,是万万没有这种心思的——即便他自己也心知肚明,他们正处在一段微妙的关系之中。
他愿意为了维护玄螭,而去得罪很多人。玄螭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总是排在那些爱慕者之前的。
这样的关系,含糊、黏腻、而又暧昧,游离在友情与爱情的界限之间。但莲华偏偏不愿跨过那条线,为了玄螭,去舍弃漫山遍野的美酒笙歌、红尘风月。
他们相识了长长的三百年,长到足够一段感情诞出结果。
所谓的竹马之谊、日久生情,不过是别无选择的将就。
若能动心的话,不早该动心了吗?
“我……真有这么说过吗?”
莲华不死心地试探道。
玄螭笑了起来:“如果我说,我愿意呢?”
莲华呼吸一窒,感受着那张极具侵略性的、在他面前缓缓放大的脸,整个人猛地打了个激灵,将玄螭一把推开。
“不要用爱情这种词,来玷污我们纯洁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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