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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水面沉寂,像是一块玛瑙蓝的果冻。
沈眠笙走到河边,忽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
他瞳孔骤缩,握紧了离开时携带的机甲残锋。
只见角落处,一只身形萎缩的虫族,正在偷偷舔舐前肢上的水滴,见到沈眠笙靠近,立刻落荒而逃。
沈眠笙奇了怪了,胆大包天地喊了一句:“你跑什么!”
虫族仿佛通人性,撒丫子得更欢了。
沈眠笙追了上去,发现这虫就是害他和谢岑被卷入风暴的那只——从后背正在愈合,但还十分崭新的伤口可以看出。
他于是恶向胆边生,将手中残锋飞旋而出。
虫族生性好战,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避退。而这只虫的体型又缩小了十倍,按他多年与虫族斗智斗勇的经验来看,应当是快死了。
死要死得其所,拿来给他做试验就不错。
机甲削铁如泥的碎片嵌入了虫族的后颈,小虫双腿一软,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沈眠笙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
小虫瑟瑟发抖地转过了身来。
沈眠笙眯起眼睛,发出一个危险的音节:“嗯?”
小虫挥舞着合十的前肢,不断摇摆身躯……竟然像是在朝拜,或是求饶?
沈眠笙不依不饶,大步上前。
小虫看着他愈来愈近的身形,忽然抬起爪子,往自己心腔扎了下去——
虫族四脚朝天,当场毙命。
沈眠笙莫名其妙:“我有那么吓人吗?士可自杀不可辱?”
他这么想着,还是在虫族的尸体边做了标记,方便临走时将它带走。
沈眠笙在河边打了些水,回到机甲堆时,发现谢岑也醒了。
“喝吧。”沈眠笙把水壶丢到他面前。
谢岑直勾勾地看着他,神情有错愕、有释然、有苦涩、又有喜悦……像是中了邪似的,水壶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也不去捡。
沈眠笙以为他没力气,觉得自己的态度也应当端正些:“好啦,谢谢你刚才救我,我喂你喝呗?”
就当他拾起水壶、转过身的那刻,忽然被谢岑擒住了手腕。
少年将军血污夹杂的脸上,猝不及防地落下一滴泪来。
泪水打在沈眠笙的手背上。
“哎哎哎。”
沈眠笙手足无措地抱住他,哄小孩一样拍打着他的背,
“你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将军的眼泪,看了我就要负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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