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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南摇头。“不多。我只知道他们对你不好。但具体的——”

柳烨重新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双手都握在了杯子上。他看上去很漫不经心,可席南注意到他把杯子握得很紧,以至于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有一天,我爸赌博去了,我妈带了男人回家……做那种生意,是为了替我爸还债。”

柳烨说,“那会儿我本来是在做卷子,匆匆忙忙收拾东西离开,不小心把卷子落在了家里,只带了几本书。我去学校操场背了会儿书,晚上回到家看见我的卷子上……我也不知道,那男人是不是卫生纸都买不起,又或者他只是顺手拿什么都东西一擦,恰好拿到了我的卷子。总之……”

“从那之后,我一到考试,一看见卷子,就想起那个男人留在我那卷子上的东西,我控制不住恶心干呕,所以后面就……几乎次次交白卷。”

柳烨说完这话,视线从玻璃杯中的水重新回到席南脸上,正对上席南的目光。

还好,席南的目光里并没有他不想看到的、类似于“同情”、“可怜”的表情。

事实上,席南也是拼命克制,才不让自己眼中流露出太过异样的情绪。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其实都在绞着疼。

柳烨盯着席南的眼,“郑董,我说的这些,你是不是完全无法想象?其实看到你……我才明白有一个词是什么意思——‘云泥之别’。”

云泥之别?若要论出生起源,他们确实是云泥之别。

席南生于所谓的“云上”,是天帝找最好的画师画出来的模子,借天地间至纯灵气催生出来的,是被造出来救世的神。

至于相柳,那就是共工为了毁灭神州的人类,而用至恶之气孕育而出的,他的出生于“泥土”,生来就意味着灾劫。

可这又如何呢?

他席南走了一万年,总算走到今天这步,此时此刻,他们总算彻底成了同类。如今的他们都是普通人,再也没有什么差别。

“郑董,我说这些话,不是诉苦,也不是博取同情。我只是想将我最不堪的那一面告诉你,将我家里的这些……这些最不齿、最不能跟外人说的事告诉你。一来,我是想,既然有人在想办法挖我们的黑料,你我之间的事,当然是纯属造谣,但如果我家里的事也被他们挖出来,那就是真的了。虽然那些事不是我的错。但难保不会被他们拿去断章取义做文章。我想提前告诉你,你可以跟公司的公关部提个醒。你心里也可以有个数。”

“二来……”

第二点原因,恐怕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我把我最不堪的过往告诉你,如果你连这个都能接受,那是不是代表我们也许有别的可能?

柳烨盯着席南看了许久,到底没把这话说出来,只是说:“二来,我只是想向你保证,那些经历,就是我最糟糕的经历了。后面的比赛,还有我以后的人生,我都会做好规划,不会让你失望。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帮了我。以后……以后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万一遇到什么事,到时候我有能力了,我希望,你也可以依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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