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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柳易辞苍白瘦削的脸,楼桓之心内一滞,沉默走到床边,蹲下来,道,“易辞,上来。”
柳易辞盯着楼桓之的背半晌,又看了云归半晌,才缓缓地趴到楼桓之背上,“多谢……你们二人。”
当楼桓之站起身,把柳易辞背好在身上,才惊觉柳易辞如今已无甚重量了。何为形销骨立?也就是柳易辞如今模样。
背着柳易辞每走一步,楼桓之心里就害怕一分。柳易辞还能再撑住几天?
到海边,要三刻钟的功夫。云归一路走倒还不怎么觉得累,楼桓之要背柳易辞,亦不知是否已经累得很了。
一到了海岸边,云归连忙帮着把柳易辞搀扶下来,又让柳易辞和楼桓之在巨石上坐好。
此时阳光明媚,柳易辞不由得微微眯了眼。极目眺望,果然是不见边际的蓝。蓝得剔透清澈,蓝得与天共色。
云归在出行前,抓了一件厚披风,披在柳易辞身上。如今出了太阳,晴光正好,柳易辞便将披风解下,向云归道,“大海果然很好。好似连这儿的日光,亦分外暖和。”
说着,想将披风铺在身后。因着他此时虚弱无力,铺个披风亦是手微颤,半晌不得好。
楼桓之就坐在一旁,见了取过柳易辞的披风,利落地细细铺好了,看向柳易辞,柳易辞便轻轻一笑,随后缓缓地睡倒在披风上,“我听云归说,在这儿睡觉别有滋味,我也来试试看。”
“当真?”楼桓之有些讶异,云归可从未与他说过,在海边睡觉别有滋味。
在他的印象里,云归该从未见过大海才是。毕竟云归原不曾离开过京都,便是他,此时亦是头一回见着大海。
大海的广阔无边,愈发衬得他们渺小如蝼蚁。楼桓之曾以为江山壮丽、宏图远大,待得眼见浩蒲海洋,才知天外有天。
云归亦走到柳易辞身旁躺下来,闭上眼睛,“你试试看也就知晓了。”
楼桓之见此,亦半信半疑地躺下来。躺在中间的柳易辞看看云归,又看看楼桓之,笑道,“咱们这样儿,还真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有何奇怪的,就当是睡大通铺呗。”云归眼也未睁,言道。
柳易辞见云归闭着眼,便亦缓缓闭上眼睛。耳边是一阵阵的海涛声,虽声音不小,却不让他心生烦躁。
左手边是云归,右手边是楼桓之,莫名让他安了心。就好似一颗心,沉入海底,不见烦忧。
云归躺了一刻钟,到底未能睡着,要说为何却又说不上来。明明来到这儿,应该可以轻易抛开烦恼才是。
睁开眼向右看去,见柳易辞仍闭着眼,不知有无睡着,正要转回头,却见楼桓之睁开眼睛,看向他。
许是察觉了他的目光,楼桓之又尚未睡着,就看了过来,又用口型问,“怎么了?”
云归微摇头,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走下礁石,往沙地上走去。楼桓之见了,亦看一眼闭着眼的柳易辞,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响地下了礁石,追上云归,并肩一道走。
“怎的突然就不躺了?”楼桓之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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