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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和以后,陈霭永远都不必再承担这个原本就不应该属于他的惩罚,该让应该承担的人来承担。
季然这么想着,有一瞬间会好受点,可很快又被巨大的阴影吞噬。
他再一次地想起了当年那个暴戾的男人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很痛苦,怎么解决的呢?酒精?其实他没有多沉溺酒精。他好像是沉溺于快感当中,沉溺于和陈霭做|爱。甚至恬不知耻地求陈霭粗暴一点,甚至想被陈霭干|死,就想着,反正也这样了,死就死彻底点,要能死了挺好的。
但是陈霭没有。
为了让陈霭听话,他用了很多方法,软的硬的都用过,陈霭就是不,虽然技术烂得一塌糊涂,但还是比任何人都温柔,温柔得像忐忑。
季然觉得陈霭不但是个傻子,还是个瞎子,看不懂这是个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好机会吗?就算玩得再过分,自己也不会反抗吧,这一点看不出来吗?
傻子就是看不出来,傻子只会不停地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你别哭了我会保护你我永远都不会再伤害你你别恨我好不好跟我好好不好,傻子是这个世界上面最大的傻子。
季然却不是傻子,至少他自己不这么看待自己。
自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是一个很理性的人,所以一开始其实并不真打算杀那个人的,无论什么冤仇,放到和利益的天平上面称一称,总能得到结论。
这一次有郭小斐的帮助,唐棠又早就已经打算破坏最大的时空秩序基础,因此季然是认真在考虑放过那个男人、只带着妈妈出国的。未来会很好,所有的人会走一条新鲜的、未知的、但怎么想也应该是光明的前路。
可是那个男人却就是要自寻死路。
上一次那人是发现了季然和陈霭的事,拿着事情要挟季然骗妈妈签不平等的离婚协议书,这一次,他发现了陈霭中奖的事情,让季然帮忙弄一点钱来。
当然,他说得很冠冕堂皇,甚至情真意切,说他和妈妈的争吵只是被现实所迫,只是贫贱夫妻百事哀,所以只要有了钱,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只要有了钱,他就能还清了债,就能盘活公司,立刻就会甩了那个三,从此一家三口回到以前的生活里,一切美好幸福都会回归。
季然不知道换了当年的自己会不会相信这些话,但总之,现在的自己不会相信。一面镜子如果破了,再黏起来始终都会有一条丑陋的疤。更何况,季松良根本就不打算破镜重圆,他只是想骗到钱而已。
骗一次钱是不够的。陈霭有多少,季松良就想要多少。骗不到,那就诈,诈不到,那就抢,总有办法。因为季松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用完所有方法、不榨干所有能榨干的血,他就不会罢休。不,他根本不是人,是蝗虫,是蚂蟥。
就算陈霭有陆阔帮忙,季松良得不到钱,就会恼羞成怒,会一不做二不休。
季然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上辈子欠过季松良什么东西,这辈子季松良才要这样竭力地把自己人生中所有的希望碾碎,所有重新开始的路毁掉,所有的光捂灭。
终于,季松良成功了,自己什么都要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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