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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未摇头:好多了。
大概自己真不是享福的命,乘着画舫会晕,吃着珍馐会吐,去扛两筐土石,什么毛病都好了。
那就好。陛下说外头风凉,请大人回舱里。全喜道。
政务都谈完了?殷未拢紧披风,刚才不是有人进去?
此次出游,大小游船十余座,除了全喜和护卫,主船上只沈灼和殷未两个,主舱更是只安了两人的睡榻。设了个屏风,沈灼日常就在外间办公。
全喜:没呢。陛下请大人进去同听,再看怎么处置。
殷未心头一震。
从前沈灼是借全喜之口向他知会朝政,现在更是要他直接参与了。
傻小子,一点也不防备,万一被谋朝篡位呢。
殷未忽然联想到传说故事中的妖妃,卧在昏君膝头,一颗一颗把剥好的葡萄按进皇帝嘴里,用湿漉漉的食指点中某个倒霉的大臣,陛下,剜了他的心给臣妾入药可好?
殷未周身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已经被全喜推进了船舱。
沈灼端坐书案后,面前的硕鼠磕头在地战栗不已,连呼罪该万死。
虽说以貌取人可能有失偏颇,但这一回殷未是看准了的。
踱到沈灼身边,听见他缓声中威严尽显:你确实该死!朝廷拨给临州水利专款五百万白银,三令五申要优待河工,包管吃住多发薪资。你又是如何做的?楚国之中,竟还有朕的御令指挥不动之处,吴百成,你招的河工从何而来,你是如何对待其众,克扣下的款项又去了何处!
连着几个厉声质问,吴百成听得心惊肉跳冷汗涔涔,哆嗦着一股脑全交代了:臣不敢抗旨是臣、臣昏了头,也是想为朝廷节省所以调了囚犯来修缮河、河道,省下的银子,臣一分都没敢花啊,都在库里!
朕明日检查府库,最好真的如你所说,银子都在库里。沈灼朱笔落批,殷未瞧见宣纸上面是个大大的滚字。
噗嗤
随着红字一起飞向吴百成的还有殷未憋不住的一声笑。
吴百成急忙拾起御宝捧在手里,抬起头,绿豆眼偷偷快速扫视两人,想起传言里,陛下唯国师是从,为讨国师欢心什么都做得出来。
现在国师笑了,大概自己的小命也能保住了。
谢陛下、国师饶命!吴百成对两人叩头如捣蒜,握着那张滚字,麻溜圆润地滚了。
殷未看着那肥硕的背影,想起他刚才连自己也谢上,后知后觉问沈灼:为什么放了他?
沈灼落笔写了个猜字。
那哪猜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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