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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聚焦之处,摇摇晃晃,水雾模糊,他强压住一口气,抓住了身边唯一的支撑点,涩声问道:“神君,你不是说,师尊没事吗?”
他用的劲很大,楠竹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却没有推开他,只是不说话。
眼前所有的东西都是模糊的,哭意全哽在喉咙里,眼睛酸胀着,不过一眨眼,全淌了出来,那些话远远近近,不断浮响在耳畔,冲击着他最后的理智,他一遍又一遍告诫着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在还没见到人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然而天还是塌了下来,心里轰然一声响,压垮了他紧绷着的神经,身体骤然失去力气,他再也支撑不住。
楠竹伸手扶住了他,一字未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藏得不远,又用了听声的法子,字字句句都清晰传入了耳畔,错不得。
这回,连他都没有料到,更何况是江淮。
江淮微微喘息,全身上下动弹不得,血液全都凝固了,凛冽的冷意,像是把他推进了极北寒渊,因为太过压制情绪,他喉咙口火辣辣的疼。
“你先别急,借着厉闻昭弟子的身份,说不定可以进去,”楠竹想着法子慰藉他,“还没见到人呢,都说不准的,兴许……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没想象的那么严重。”
他在自圆其说,说地谎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光影交错,江淮死死咬住了下唇,不肯哭出声,任凭眼泪全淌下去,润湿了衣襟,他推开楠竹,用手背仓促地擦掉眼泪,执拗地把情绪都咽了回去。
眼前的事物全都被泪模糊了,真真切切,他看不清,另一只手因为攥地太紧,指甲深深陷入了肉里,他也浑然不觉。
“我先去看看,”楠竹实在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好,“你收拾一下情绪。”
他言罢,先离开了,厉闻昭临行前,大概是有一定的预料,把贴身随带的门主令留给了他,用这个,说不定可以进去。
江淮用手背压住了眼,慌张擦掉汹涌出来的泪,可无论他怎么擦,眼泪就像不受控制似的,源源不断往外涌,如何都止不住。
那群人刚刚的对话还清晰地浮响在脑海里,像是无声的锤击,重重落在他的心口,让他失声哽咽。
眼底全是滚烫的泪,脑海里有关厉闻昭的模样全都纷涌过来,压得他喘不上气,纵有千言万语,最终也都抵不过“厉闻昭”这三个字。
师尊,师尊。
他不敢再有片刻耽搁,匆匆将泪擦去,僵硬地挪动步伐,朝楠竹的方向跑,踉跄着,撞撞跌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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