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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霄抬头,顿了半晌,笑着摇头:“怎敢。”
厉闻昭看着他,静默半晌,等他下文。
“其实,我一直想问师尊,当年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谢霄想了许久,终是问出口,“我谢霄从来都不是什么糊涂的人,倘若当年师尊能亲自启口,也不至于毫无回旋的余地。”话说到这个份上,意思明了,他不会再回九嶷山了,关于谢家的前情旧债压在他的身上,他自觉亏欠厉闻昭,可倘若父亲当年没有这茬事,厉闻昭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谢子辰对厉闻昭来说,始终是个威胁,他不信厉闻昭之后也会无动于衷,他也没法说服自己,再去面对厉闻昭。
事情走到这种地步,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数罢了,他心里无怨。
雨后初霁的天,难得一见的清湛,日光照在眼皮上,让人觉得刺目。
厉闻昭静默许久,说道:“本座和你父亲算不得深交,他只来找过我一回,便是你知道的那回。本座之所以答应他,倘若说没有私心,你也不会信,你对于你父亲的了解,仅浮于只言片语,那些都当不得真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那时候还小,本座便是告诉你了,你又能如何,这些事只会让你活在仇恨里,你不应该做这样的人,本座既然答应过你父亲,就更不能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深渊,如是而已,他和本座之间,谁都不欠谁的。”
谢霄勉力呼吸着,觉得胸口闷痛,厉闻昭的话如同烈火,燎烧着他的喉咙,也燎烧着他的心。在刚知道真相的一段时间里,他一度埋怨父亲的自私与狭隘,觉得厉闻昭是在落井下石,久而久之,他被仇恨泯灭了本心。
他靠着出卖厉闻昭来博取沈耀的信任,想借此让两人自相残杀,可每每想到厉闻昭抚养他的一百多年,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心软,于是,他在最后一刻,还是选择了倒戈。
若真的要有一个人非恨不可,那也不该是厉闻昭。
“有些话,说出来,怕你觉得可笑,”厉闻昭话未说完,倒是自己先笑了,只不过这笑里,多半是自嘲,“本座一直都想让你如你父亲所愿,扶摇九霄,想着倘若有一天,你厌倦了这样的日子,还可以换个身份活下去,那时,就要看你自己选择了,而今你有了自己的选择,反倒是本座舍不得了。”
谢霄听他说完,心里是浑浑噩噩,却还是装作平静温和的样子,眼底全是泪,却执拗地不肯流出来。
厉闻昭不再多言,假借回身和江淮说话之势,给了他一个舒缓情绪的机会。
江淮的视线全被挡住,耳边忽听厉闻昭问道:“刚刚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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