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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脑后被一只手覆住,厉闻昭微微欠身,以一种迁就他的姿态好声哄道:“不生气了好不好?以后都不会了。”
江淮抬眼,大概是夜晚过去,晨曦的光晖从云层里透出,轻飘飘地落在这里,他背对着日光,像是被镀了一层金粉。
所有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想……刚刚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都给别人看到了。”江淮在自圆其说。
“都是些死人罢了,不妨事,你要是不喜欢,下次不会了,方才,就当是本座占了你的便宜。”厉闻昭将他黏在面上的发丝都朝后拨,绕到耳后,然后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我没有说不喜欢,”江淮连忙给自己解释,太急了,没注意措辞,“我很喜欢。”
厉闻昭看他,略微意外,很快又笑了:“喜欢方才那种感受?”说得此般随意,似是而非,倒像是在调情。
“我不是说喜欢那种事……”江淮觉得脸上像是火烧,摧枯拉朽,一直烧到了心窝里,“我是说,我很喜欢师尊。”只是没经历过,不懂如何应对。
厉闻昭只是笑,不说话,他眸色深,容易让人联想到深海夜色,只是被看着,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够沉溺在这目光里。
言至于此,江淮想要等厉闻昭的回应,可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厉闻昭都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两两相望,周围静悄悄的。
江淮不受控制地心悸,心跳得太厉害,每一次都像是擂鼓,快撞出胸膛了。在这样的静默里,心跳声就显得极为明显。
不能再跳了,不能再跳了。他急急地捂住心口,想掩盖住一点声音,慌张无措。
厉闻昭望着他,把他罩在了自己的目光里,看他局促不安,看他脸红心跳。
半天等不到对方的回答,江淮一时失意,觉得厉闻昭的举动大概只是一时兴起,当不得真的……他低下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碰了碰唇角,想到前一刻还是情意绵绵,现在却是两两无言,心里阵阵失落。
初春的晨风,裹着暖意,吹在面上,又窜到了衣服里,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阿淮。”厉闻昭总算启口,他垂眸,拉过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掌心,十指交扣,将潺潺绵绵的情意都握在了里面。
在方才停顿的那一刻,他想了许多事,想到了自己的前半生,想到了飘杵的血海和成堆的白骨,曾经的他可以仗着一时快意,不顾生死,不问归期,可人一旦有了牵挂,便再难将一切都置身事外。
这是软肋,是把柄,厉闻昭不怕有软肋,也不怕有把柄,只怕那群人会借此伤害到江淮。
两只手都被握住,江淮盯着瞧,心中有欢喜,他藏不住,也压不下,厉闻昭这三个字,像落在了他的心上。
“江淮,”厉闻昭念他的名字,眼里有笑意,“两边都沾了水,江河淮水不好,太孤单了,要山长水阔,日月昭昭才好。”
他不善言辞,却也知道,一生就这么几载,过春风十里,过荞麦青青,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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