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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捧着膝盖坦白:“其实也不是我的朋友……是我妈朋友的孩子……在通灵寺当小沙弥,他妈妈得了很重的病死了,也不知道爸爸是谁,所以张阿妈她们只能把他送到通灵寺寄养,我们每年都来看他几次咧,他师父就是圆妙方丈……”
他问:“张阿妈是谁?”
“是妈妈的老板……也是我的干妈……”我记得爷爷跟我嘱咐,不要我跟旁人提及人间夜宴的事,可我还是忍不住,于是只好立刻转移话题:“冷老师,你的事儿都是真的吗?”
他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半晌才哼了一声:“你都知道什么?”
我便把我那天听来的话大概说了一遍,又说:“我听小沙弥跟我讲过一模一样的事,所以我猜可能是你。”
冷秦没再说话。
我想他可能是生气了,结果,他最后还是说话了:“小时候的事情不记得了,但我确实在见到圆妙方丈的的时候,很确定我认识他,知道他是可信赖可相托之人……古有雪窦禅师参禅,唤来祖师为其洗脚——而圆妙方丈也为幼恶之人醍醐——成全我这七情六欲不全之人,正如平安福所言——盲龟浮木难再相逢,机是花发今年枝……圆妙方丈同我说,机不可求,一机也难发,有缘人自有机可发。”
我来了兴趣说:“你这话倒让我想起来当年梁武帝与东土初祖菩提达摩的那段三问三答的禅门公案来——达摩说梁武帝建寺、斋僧行善,都并无功德,武帝便问—何为圣谛第一义?达摩答曰——廓然浩荡,本无圣贤。
梁武帝不识“廓然无圣”,于是问他——对朕者谁?达摩回答不识。于是便有了达摩一苇度江的典故……其实梁武帝后来后悔了,又派人去求达摩,但已错过那个参透真佛的机,一生都在“有“字上我执,一失难追,却不知佛家讲的是“空”,凡有所相,皆为虚妄。”
冷秦侧头看我,久久不说话,我也去看他,他的脸没什么表情,但目光却格外灼亮我被他这么一瞅,脸热了,笑嘻嘻:“我有那么好看吗老师?”
冷秦回过神去,继续认真开车,好像刚才那段对话都不存在了。
车子行驶到杏林边,窗外一阵小冷风吹进,我忽然就打了个颤。
“冷老师……我……我想尿尿……”
冷秦猛地踩了刹车,幸好这路偏僻,要不准得追尾!
他掉头回行半天寻公厕,都是庄稼地边的草地和树林,哪里能见着个公厕,我受不了了说:“哎呀你就停边儿上,我去路边凑合一下就行”
他也只得妥协,把车子停在一条小岔口路边,然后摆手:“快去吧……”
我迟疑了:“这附近都没人,我有点害怕,你陪我……”
冷秦拢起眉毛:“当然要没人了,有人你怎么……”
我说:“可我害怕啊,一旦被老色鬼拖进小树林怎么办……你陪我壮胆子嘛!你站一边儿就行了,我又不是请你来观赏我尿尿的!”
他无奈叹息:“服了你了,我猜老色鬼来了,都指不定你俩谁更害怕……”
还是妥协了,他下车陪着我往树林里走,天空不似刚才那会儿明晃晃了,厚重浓云压盖,绿泱泱的一片地界上起了秋风,刷在身子上挺凉,越凉那尿意越紧,我耐不住,寻了个小树后面就跑过去,边跑边说:“冷老师你等等我!”
他停了脚,背过身去,我跑没多远,就在小树后的一丛高草里撩裙脱内裤蹲下——肆意放松——哎,真是好汉能叫一泡尿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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