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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眠松开擒制搅汤人的手。
猛然被释放开,搅汤人身子下沉,眼看脑袋要埋进沸水,慌张地伸手按在汤锅边缘。汤锅亦是滚烫,他哀嚎一声松手翻躺在一侧。汤锅即将坠地,读书人的书离了手,托着汤锅稳稳落入火堆,汤水未洒分毫,书册却付之一炬。
好一手卸力功夫。
但仅此而已。
祝眠回到墙角,将矮子留下的刀踢回矮子身旁,自己再度躺在干草间,合上眼睛。
赵春娘藏在神像后,听着这场闹剧终了,不免摇头。若是从前,解决这几个不入流的蟊贼,何须如此麻烦。
“多谢兄台宽宏大量。”读书人起身礼后,自报家门,“在下素书杨蕴,不知兄台如何称呼?”虽未得回应,杨蕴仍不觉尴尬,反倒继续说:“兄台武功高强,在下此行是往银州城下聘,愿出酬劳,请兄台出山。”
祝眠抬了抬眼,没有答话。
杨蕴不急不恼,取出银钱散与余下三人,将人遣去。另外三人刚一离去,赵春娘便持刀现身,立在杨蕴身后,用刀身轻拍他的肩膀。杨蕴转身看来,鼻梁横着的一刀长疤微动,赵春娘看过之后,便是了然。
杨蕴近年也算小有名气,原因就这脸上这道疤痕。他在岭北对江菱雨一见钟情,想要求娶,后被兰溪一剑斩下面上疤痕。有阵子,茶楼酒肆间尽是这件事的传言,说什么的都有。她听了几耳朵,隐约有个印象,看到这道疤时方才忆起。
“沈丛抓到沈掠光,那方羡鱼可有消息?”赵春娘在火堆边上坐下,刀立于身前,抬眼看着杨蕴。
杨蕴稍作思忖,约么猜出一二,便凑到赵春娘跟前礼道:“在下道听途说一二,不知详情。但听说宁州谢公子曾在银州城现身,女侠若想知道详情,不妨往银州城去。”
赵春娘嗤笑一声:“得了。我们明日启程去银州。你想跟着便跟着,不管吃喝。”
次日,杨蕴早早醒来烧水煮汤,三人吃过早餐后一齐出发。
赵春娘与祝眠话都不多,一路上只听杨蕴絮叨。废话虽多,但也透出不少消息。譬如他此番前往银州,乃是贼心不死,去找江菱雨下聘。至于原因,则是他前些时日听闻江菱雨与兰溪闹掰,离开岭北后,说是到了银州城。
腊月二十九傍晚,三人身披风雪抵达银州城。
赵春娘熟门熟路找到间废弃院落,用刀身推平积雪,清出一人坐的位置,守在门前休息。祝眠袖着手,踢开门前烂草席,进破屋里与其中的乞丐们挤挤睡下。杨蕴见状,左右一看,再看天色,只得钻进屋内,捡起烂草席掩了掩门,和祝眠挤在一块儿歇着。
除夕清晨,天微微亮,满屋子乞丐一窝蜂涌出破院。赵春娘被骚乱扰醒,抓住一人粗略问过,得知银州城中有位善人将在卯时末施粥布善,接济穷苦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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