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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脚再如何酸麻不适,她也不动分毫,只怕扰了他休息。
等到后半夜时,祝眠苏醒。
“给我围着,你不冷吗?”祝眠有气无力地笑着。
春容恍恍惚惚,似是听到他在说话,又似是幻觉幻听,但她仍然回话:“你暖了,我便不觉得冷。”
祝眠动动脑袋,想要坐起身。觉察动静,她才完全确信,他是真的醒了。她小心翼翼将他半扶起身,令他靠在自己怀中。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还活着。”
“我不好奇原因,只庆幸你还活着。”
“这倒好,这不是件容易说清的事情,而我现在又没力气说太多废话。”
她听着他气若游丝,不由抬手轻掩他的嘴唇:“既是没有力气,又何必说这些。”
“人活着总是要说话的。倘若一言不发,和死人又有什么分别?”他抬起手,手指轻轻扒在她的腕子上,想要将她的手挪开,却也没什么力气。
“有人说你寡言少语,他们绝不认得你。你杀了兰泽,姜弦却能放过你,恐怕全靠这如簧巧舌。”她无奈握住他的手掌。
他笑:“没有。我没去过四君山庄。”
春容脸色微变,声色稍沉:“可姜弦却找到你头上。”
“倘若死在刀下的性命都算在我的头上,”他笑得更深,难免牵动伤口,咳了两声后继续说,“那些鸡鸭鱼、猪牛羊的亲朋好友们,也要来找我索命复仇。这样也好,这样今夜的饭菜便有了着落。”
听着逗趣之言,她却笑不出来。
离开银州城短短数日,已有四批人马寻来。苍梧剑阁八剑侠与千针百尺暂且不提,但林氏灭门之案与兰泽之死,皆是陈年往事,一个十二年难觅真相,一个五年间不知真凶。可就在短短数日内,真相谎言一同揭开,谢华君与姜弦先后赶来,只为取祝眠一人性命。
会是巧合?
还是阴谋?
宦娘与祝眠最后谈话时,将她支开。再见时,祝眠有了桩紧急的生意,随后带她同行,离开银州城。出城之后,为求速度,他们多行偏路,非是城池与城池间的官道,绕开了许多小城小镇。且去路途中有无数城镇,即便是熟知旻朝舆图的人,短时间内也猜不出他究竟要去哪里。更何况,四君山庄与宁州谢宅距此路途遥远,从收到消息到整装待发,再到获悉祝眠行踪赶至此地,远不止四五日可达。是有人在背后排布好了这一切,只等祝眠踏上这条险象环生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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