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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炉灶的柴火熊熊,映红厨子们的脸。
“姑娘怎么来了?”老胡刚炒出一盘菜,擦擦手,抹去汗,笑问春容。
春容说:“想借处案板灶台用。”
“姑娘要做饭?”
“许久没做过,想试一试。”
小赵正备着菜,见到春容与祝眠同来,上前仔细问过,得知春容想要包回饺子,目光便在祝眠身上扫了个来回,随后在春容的催促下去取面粉。
春容取出襻膊绑起衣袖,又取冷水净手,待小赵取来面粉,舀好清水,就开始和面。
酸甜咸辣的气息此起彼伏,各式菜肴依次装盘送出。祝眠立在厨房门边,目光始终落在春容身上。烟熏火燎的厨房里,她格外不同。仿佛潺潺春水注入油瓶,又像赤野荒地中骤然绽开一朵素白小花。
他没少吃饺子,却第一次这般认真地看人从和面开始包饺子。清水揉入面粉中,被她捏成团团白云。揉好了面,又开始盘馅儿。什么馅儿的饺子他都吃,没有忌口,没有偏爱。春容挑了二分肥、八分瘦的猪肉,老旧的菜刀磨得锋利,她握刀的手法并不熟练,十分别扭地将肉切成小块,每切一刀,祝眠都要忧心她会切到自己的指头。
想到指头,他仔细看她的食指。伤已经好了大半,但剥落的指甲却需要时日慢慢长出。许是没有指甲,指尖光秃秃还有疤,显得丑陋,便绑了绣有桃粉小花的绢布。和面切肉时小心地翘起,以免沾到。
帮厨看她手上带伤,切菜并不方便,便殷勤道:“姑娘,我替你剁馅儿吧。你这带着伤也不方便。”
“不必,你忙你的,我自己来就好。”春容谢绝了帮厨们的好意,固执地一刀一刀切下。她很少用刀,平生提刀不过三五次,远不及祝眠那般,刀不留手,如命。
祝眠穿过几个灶台,走到她身边,将自己的刀放在一旁,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菜刀。
“不会用刀,便不要勉强。”他说,“要怎样切?”
春容怔了片刻,退旁半步,让开位置道:“剁碎。”
祝眠提着菜刀剁肉。他惯用刀,虽然没用过菜刀切菜剁肉,但手上腕间劲道在,便不是难事。一旁帮厨看了不由赞叹几句。剁过肉,菜自然也一并剁了。等他将馅儿剁好,春容开始动手盘馅儿,他便又闲下来,抱着自己的刀,站在案板边上看着。
原本在一旁守着的小赵,见状便将其他帮厨轰开,自己也退到远处忙着,不打搅这两人。
馅料备妥后,春容再将先前的面团取出,搓成长条,切出一个个小块,再揉成圆球,压扁后擀开,一张张饺子皮慢慢在案板边上叠起。擀足了数量,便开始包饺子。
祝眠盯着她,一张圆圆的饺子皮放在掌心,大约半掌大小,一勺馅料放在饺子皮中央,几根葱白样的指头轻轻捏起两边,一只饺子便捏好了。她将饺子肚搁在两掌间,轻轻合上手掌,用掌心温热暖了暖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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