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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来人是当真忠心耿耿,还是另一个吴忠。
夜长梦多。傅坚身负伤痛,何况才刚战败,有数不尽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他不欲在此地过多地纠结,目光灼灼直视着王堕之子,和他身后隐约露出绰约风姿的女人,面上浮现出一个慷慨的笑容:“随时恭候。”
瞧见对方手中弓箭似乎举得更有力了些,傅坚笑着偏过了头,看向那一对儿更像下里巴人的父女,大方道:“当然还有你,恩人。”
说着,他的目光扫过奄奄一息的依然昏迷的吴忠和他的下属们。
几人提剑上前,裴松与槿荣下意识后撤。
“别看。”槿荣听到裴松在身前说。
心中传来不妙的预感,槿荣闭上了眼,大口呼吸。只听利刃入骨的残虐的刺穿声音,甚至还有什么东西被踢了一脚,在地上咕噜噜滚动的声响,直到它们被周兰的尖叫声掩盖。
腥味弥漫了整个峡谷。
“这些铜砖怎么办?”是那些刽子手在发问。铜砖在哪里都是珍贵的资源,若非他们此时状态狼狈,定不会放过这个地方。
目光与对面手持弓箭的男人的冷冽眼色相对,傅坚理所当然地随口道:“这是人家的财产。”
笑容之中,是他面具般的已成习惯的道貌岸然:“善后事宜,还有劳了。”
瞧着对面那一对父女活像见了阎王似的样子,傅坚终于轻松地笑出声来。肆意而狂妄的笑声回荡在山谷,直到它和轻踩重踏的男人们的脚步声一道,越离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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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山的那一头,裴松放下手中不知举了多久的弓箭,丢在地上,回过头,大掌覆在槿荣羽睫轻扇却没有睁开的双眼上。
“听话,别睁开。”他低哄道。
山谷中,断了头的尸体洇红了洁白的雪,是独属于失败者的冷冰冰的毫无生机的可怖血腥。
愣愣地望着满地的尸体,还有虽然没有头但早已认出面容和身形的吴忠,周兰直接跌坐在地,细啜着哭出声来。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吴忠的父母?”真要论个究竟,她也不知到底是自己与父亲周存福杀了他,还是那些外人。
没人回答她,只见裴松默默找来了趁手的家伙,默不作声地开始挖坑;槿荣背对着站在一旁,仰头不知在看向哪里,胸膛时不时起伏。
当山谷吹起属于傍晚的西风之时,呼吸才终于变得清新。
“随意。”恰恰好,当裴松在坟包上填过最后一抔土之时,槿荣回过了头,回应早前周兰的问题:“如果你不介意村人们知道今天的事情的话。”
虽然她不打算说,但让更多的乡亲们了解到外面的险恶,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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