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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是什么?”美人指着画上约莫一双巴掌大的白花花的方正东西问道。
见多识广的帝王:“爱妃糊涂了,此为纸。”
不只宫里,连士官大族都盛兴用纸书写。靳王读杂记时知晓,所谓的布纸其实即是麻纸;看这画中的种种材料铺陈,他才明白,原来纸竟都是这般做成的?
美人回想着她曾见过的浅黄色的粗糙的东西,再看着画上的“纸”,心中不由怀疑。
她识趣地不提,只是继续娇问:“为何裁得这么小呢?”
靳王也不知为何,画上的纸明显写不了几个字。他眉头一敛,避而不谈:“爱妃想要大的还是小的,这便叫人送来一万张给你,可好?”
美人不由腹诽,她要一万张糙纸做什么?虽是如此,她仍旧欢喜地谢恩。
心情不错,靳王的目光移回画上,注意到了家家户户院子前闪烁着斑斓日光“琉璃房”。
他手指向此,问道:“爱妃不是喜欢前日的那个琉璃瓶吗?叫匠人们按照这个样式,盖一座琉璃小屋,如何?”
美人担忧自己的名声,连忙婉拒:“妾何德何能,听闻琉璃做工极为繁琐,且成品难得。千名匠人方能制出一方完整的琉璃瓶……”
“正因如此,才要盖一座琉璃房给你。”靳王的语气不容反对。
美人只得再谢恩,心里止不住地嘀咕。
纵然是真想要,那也是画中那等透若无物、一面平整的琉璃,而非靳国或者他国匠人们烧出的那种笨重的,甚至裂纹密布的。
别说没个三年五载制不出来,届时就算她尚能得君王的宠爱,这爬遍蛛丝一般的琉璃房,她是万万不敢踏进的。
眼神低垂间,美人注意到了敞开了的小屋木门,里面可见一座墩子似的东西,洁白程度不亚于雪纸。
为了转移靳王对琉璃的执着,她指着此物问道:“此为何物?造价几何?”
对方注目其上,默不作声。
此画变幻无常,为神物不假。然当日已故的覃国皇帝傅生曾言,上面所绘皆是覃国的景象。
纸张,琉璃,虽说他的王宫之中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但也能勉强找出替代。
然而这白实的过膝高的器皿,究竟为何物?
松开搂抱着美人的长臂,靳王起身回宫,预备唤来近臣密探,去覃国探个究竟。
靳王走得急,甚至忘了把神画带走。
瞧着对方不似生气拂袖而去的样子,探首怔懵的美人回顾着刚刚自己的表现,一点点把心搁在了肚子里。
一万张纸,豪奢的玻璃房,足以彰显她的荣宠。
她对画卷上的器物其实并无多么好奇,此刻只打量着面容身量各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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