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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到底是镜子,毛孔、寒毛和脸上的红润都照得清清楚楚。湖水有波纹,玻璃有明暗,总是给出一个轮廓,留出了想象的空间。
而照镜子就好像一个人站在你的面前,坦坦荡荡地任由打量欣赏。纵然有想象,那也是内涵中的,精神上的,心思里的。
当槿荣把镜子交给姚叔看的时候,他险些没握住打在了地上。
那是他的脸吗?
姚叔以为自己老得不行了。他天天闷在陶瓷窑里,埋头苦干,皮肤肯定又脏又粗糙,不曾想还有这红光满面、精神奕奕的样子。
他像是看旁人似的瞧了又瞧,好一会儿才红着脸放下,问道:“需要我叫大家来看看你这面……镜子嘛,然后跟着学习如何去制作?”
槿荣摆了摆头,神神秘秘地取出身上带着的薄布,把窗子大的镜子蒙了个严严实实。
之前的肥皂没有达成促使大家去学堂的效应,那是她的失算。打今儿起,如果再有什么发明,槿荣可不能忽视了它们对学堂的激励作用。
“叔你先不要讲,我这就把它带到学堂去,让咱们上课的人第一波先瞧瞧。”
她想到了什么,补充道:“镜子这个东西不比别的,一不小心容易吓到人。我趁着今晚的课,先好好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虽然说来学习认字,算术和常识的乡亲们越来越多,但占比还是少数。老人没有一个来学的,小孩也不是都愿意,成年人就更少了。
前几日秋收忙得不亦乐乎,很多人都翘了课。
虽说学堂开放了没多久,但有文化没文化,有常识和没常识的区别,很容易就能乡亲们的表现言谈中反映出来。
槿荣把把镜子带到学堂去,就为了给大家一种“去上课就能第一时间接触新玩意”的印象。
村子南面,日光最充沛的地方。
学堂盖得宽敞,裴松甚至在外面留了一个放置雨具,农具和箩筐的空间,有点像后世的更衣室或者休息厅。
槿荣早早就来了,跟裴松一块儿把镜子贴在这里。
她有意效仿现代的大中小学,教学楼门厅往往都会贴一面大大的镜子,让学生们和老师们整理衣冠,查看自己的形象和卫生。
二人坐在教室里备课,裴松倒是还好,挑了挑眉在镜子前照照就走开了,而后一心埋在书本中;槿荣却忍不住,总是偷瞄外面的场景。
直到最早赶来学堂的乡亲注意到了门前的异常:“嘿哟,怎么还有一个人呢?”
“不是别人,好像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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