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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乍变的新鲜劲儿过去, 众人纷纷归家, 却不料这一待就是大半个整天。
昼不见日, 夜噬明月。浓雾笼罩,仿佛在酝酿什么。
裴松横抱着槿荣走在其中, 明明看起来侬纤合度的人, 却格外轻巧。仿佛是一枝木槿花倚在胸前,有丝丝缕缕的香味儿沁着雾气钻入鼻尖。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轻柔的呼吸一会儿喷在耳后,一会儿拂在脖颈。
半空中,槿荣感觉了侧背与膝盖处传来持续的热度, 像是贴了层暖宝宝, 烫的不行。
她搭在裴松肩后的手轻轻捏了捏,软软地商量:“放我自己走吧。”
裴松紧绷透着微红的俊脸露出一丝强硬,他紧了紧双臂,更有力地托抱起怀里香软的少女, 甚至较劲般放慢了步子, 朝自家的方向前去。
回到熟悉的院子,槿荣双脚落地。
顾不得抬起手背贴上自己发烫的脸颊,她急忙忙摸向竹竿上的被褥。不出所料, 触手一片湿凉。
“完蛋, 全潮了!”她可惜道。
夏被还好些, 薄薄的一层;可她的褥子都是跟乡亲们交换东西请人家新做的,又软又厚实,半天没顾及, 竟然让大雾给透了个遍。
裴松站在一旁没有抬手:“我先去做饭,吃过饭下午把它们拿进厨房烘一下吧。”
看着早上还软乎乎让她躺在其上的两床褥子,槿荣不抱希望地颔首。
若是赶在没通上天然气之前,她还可以把家中的柴火点成一个大火堆,避开烟的方向在上风口烘烤被褥。
但如今,家里几乎没有半根柴火,而外面大雾弥漫不可能去现砍,也只能依靠厨房的小火苗来慢慢烤了。
匆匆饭毕,收拾干净灶台,裴松和槿荣各提着被子的一边将其举起,下方燃烧着形状比火把还小的蓝白色火焰。
怪只怪她当日没预料到天然气还能有此功效,出火的大小都是固定的。
天色愈发昏沉,槿荣手都僵了,两床褥子却都没有烤干。
“只有床单可以用,别的先别铺。湿气重,着凉就麻烦了。”裴松再度捏了捏手里的褥子确认。
“一会儿上我屋把床褥抱你那去,先凑合一宿。”他提议道。
槿荣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想好了。药屋的三张小床上面有被褥,拼一拼也能睡的。”
那是给病人们平时躺着休息用的,很薄很窄。她打算底下铺两层,中间接缝处再铺一个,老老实实地睡不翻身,将就一晚。
巧了,裴松也把主意打到了它们上面。
“我去拿,你睡我的。”
槿荣试图争辩未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硬木床上重新铺好了软絮褥子。而三套被单一样的薄褥依次叠在了对方的床上,从下往上数堆了六层,既不服贴,伸手一压还感觉硬邦邦的。
平日里分外通达尊重他人意见的裴松,到了这种时候就像几千年来每一个传统家长那样执拗,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家孩子吃半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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