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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从未见过它,但槿荣对其还是有印象的。
她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小圈,背道:“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这句诗正是当日她在裴松默写的竹简上读到的,说起来,还是槿荣穿越到古时后学到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古文。
她记得当日裴松讲解过,“摽有梅”的摽和鱼鳔(biào)一个读音。只是她的农渔常识匮乏,也没怎么做过鱼,不知鱼鳔是个什么东西。
温故知新,槿荣不由在脑海中回忆当日裴松教给她的这句诗的释义。
她樱唇开合,小声念叨着:“什么意思来着?想要求娶我的儿郎……”
却听得咣当一声,瓷勺落在桌面上。
是裴松没握住勺子。
槿荣抬头,见对方的眼中浮现着未曾有过的神采,一如夏夜繁星,惊喜而又恍惚。裴松没有伸手把瓷勺拾起,反倒凝视着槿荣的眼睛,像是在问她什么。
“哥哥?”槿荣不解。是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还是自己刚刚说错了。
听到熟悉的称呼,裴松敛下双眸。他伸出手握起落在桌上的瓷勺,恹恹地放在一旁。
再一抬眼,裴松的目光恢复如常,清澈端方。
“嗯。”他应答道。
气氛有点不对头,槿荣玩笑着展开话题:“我的记性是不是很好?只读过一遍,就背下来了。”
“嗯。”裴松夹了筷子菜,搁在碗里,却没捧起吃,整个人像只懒洋洋的豹子。
“哥哥……是不是累了?”槿荣收起笑脸,关心道。
明明声音悦耳如莺啼,裴松却怎么听都不舒服。他手指间松松卡着筷子,微微动了动,又重新握紧。
正当槿荣想要劝对方回房休息之时,裴松终于迟疑地开口:“槿荣你,有没有想过叫我的名字?”
槿荣愣住,大脑好像糊了面团。
叫名字,为什么?那样多生疏啊。即便在被周兰挑破二人并非亲兄妹之时,她都没有想过直呼对方的名字。
槿荣探询地望向裴松。然而对方在说出这句话后,并未抬眼看她。
若是她再仔细观察,或许还能发现此时裴松的手上其实没有使力气,下颚线条却紧绷如弓。
可惜,槿荣只略瞟了一眼。她没再忍心细瞧状似无精打采的裴松,讪讪地找了个托词:“我叫顺口了……”
称呼的事情,为什么裴松屡屡在意?
不等她深想,便听对面的男人一声低叹,同时传来筷子被捏紧的细微碰击声:“直呼我的名字吧,好吗?”
槿荣抬头,仍旧没有看进裴松的双眼中。他的头微微低着,样子很像从前商场上明知不可以却鼓起勇气要价的青涩年轻人,生怕自己眼中的情绪被人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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