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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帝抿唇不语,眉头紧锁。
“父皇,当年,十一和我一样,只是懵懂无知的婴儿,我们都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命运,全由大人掌控,儿臣没错,那十一又何错之有呢?
儿臣幸运,幼时被养在相府,是人人呵护尊敬的嫡长孙,如今更幸运,因为父皇不嫌弃儿臣,亲自认回了儿臣。
但是十一,她过去是个公主,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无父无母无亲人,只能削发为尼,在青灯古寺里寂寥度日。
她才是最无辜,最可怜的人。
所以,父皇,儿臣求你,放过她,不要再追究了,给她一条生路吧。”
连诀深深磕了个头。
这边,凤云峥也跪在了连诀的身旁,道,“父皇,如今最高兴的事便是认回了十一皇弟,这是举国大喜之事,不如来个锦上添花,让过去的都过去,放十一一条生路,也算是为咱们的这位小殿下祈福了,您说是不是?”
凤令月目光中闪烁着泪光,周成帝坐在龙座上看着她,脑海中恍惚出现一张天真浪漫的脸来,儿时,她总是最坚强,笑的最灿烂,被他怎么骂也不会哭。
那时,他最疼爱的是十三凤瑭瑶,十一也曾怯怯地远远跟在身后,给他送一把新鲜的荔枝,并大读苏东坡的诗句: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父皇,这荔枝实在新甜可口,你且尝尝。”
而他却有几许不耐,道,“十一,你怎么如此不懂事,你皇妹身子不好,吃不了这样热性的东西。”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片刻,又笑眯眯地说,“父皇,我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哦。”
周成帝目光慢慢收回,再看向排排跪在地上的儿女们——
三公主凤娇,四皇子凤千越,九皇子凤云峥,十一皇子凤诀,还有曾经的十一公主凤令月——
有的为了一己私利,百般推诿,唯利是图;而有的,为了自己在乎的人,不惜揽下责任。
“父皇,‘新月低垂帘额,小梅半出檐牙。高堂开燕静无哗。麟孙凤女,学语正咿哑。 宝鼎剩熏沈水,琼彝烂醉流霞。芗林同老此生涯。一川风露,总道是仙家’。”
周成帝心头一愣,“这首诗,是子宁所做。”
“母妃曾经给儿臣读过这首诗,还提起过子宁夫人,她说子宁夫人是世界上最懂父皇的人,儿臣也细细研读过此诗,子宁夫人寄情于诗,希望父皇遇事解开心结,内心宁静……”
大殿内,寂静无声。
最终,周成帝微微叹了口气,道,“罢了,令月儿,你走吧,此事,朕不再追究了。不过你要记住,从今往后,朕不想再看见你,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朕的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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