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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见常宁对此没有什么反应,他这才大了点胆子将她的手握住,然后倚在榻边将被衾往身上敛了敛,将头靠在榻前安心的睡了。
这样就好了,就不会害怕了。
次日清晨常宁转醒的时候,陆子慎已经不再内间了,榻下的被衾也收拾回外间,看起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窗子被人支起一道小缝,雨水的青涩和泥土的清香渐渐钻进屋子,房檐上滴答滴答的掉着瓦片存积的雨水,想来昨夜雨下的还不小。
她还在醒着神,陆子慎便端着水盆和手巾进屋来了。
“小寒和立夏今晨被叫去正院帮忙去了,说是要准备明日施粥的物什。”陆子慎将手巾洗净拧干搭在盆沿,回头看着 * 常宁道,“我来伺候姐姐洗漱。”
林氏总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常宁早就已经见惯了,只不过小寒就要受些委屈了,看来得找时候和爹爹说一说这个事情了。
她叹了声气,然后点头道:“无妨,你扶我起身,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陆子慎垂头应了声,及近拉开帷幔时瞧见常宁脸色并不是太好,忙皱眉问道:“姐姐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可能昨夜下雨的原因,总感觉腿上麻麻的,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搀我上轮椅罢。”常宁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屋内有一瞬间的寂静,常宁抬眼看向陆子慎,见他好似并没有想要搀扶自己的意思,反而是立在榻前抿着唇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她也不去打扰,只是静静的等着他思考完,好一会陆子慎才开了口:“姐姐,我……得罪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常宁有些懵,正当她要问陆子慎何意的时候,一个阴影低身将她笼罩住,而后便是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他稳稳的打横抱了起来。
这一切的动作仿佛只发生在一瞬间,常宁本能的双手勾在陆子慎的脖颈上防止掉下去,她的脸庞和他的胸膛那么近,少年心脏强有力的‘扑通、扑通’起伏声便极为清晰,顿时就让常宁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
直到常宁被稳稳的放在轮椅上的时候,她仍是有些懵的,脸上的红晕也久久未能褪去。
而陆子慎则乖巧的蹲在常宁身旁,低垂着眸子语气委屈:“姐姐别气……这样坐上轮椅你会舒服些……若姐姐不愿,骂我两句也好。”
常宁一脸呆愣的低头看着他,少年的脸上满是窘色,眼神飘忽看起来就有些局促不安,却还是愿意蹲在那里等着她的指责。那委屈的神情让她顿时心就软了下去,斥责的话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要怪他呢?明明是因为她自己身子残缺,做什么事都不利索,连下个榻都要人搀扶着,他抱着她下来无非是想让双方都省力一些,又有什么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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