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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期
临近预产期,我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躁情绪里,一会担心预产期估错了,一会担心半夜睡着的时候压到肚子,一会又担心孩子出来后喂奶的事……经常焦虑地啃着指甲,两眼放空发着呆,要不就抱着小本子关在书房里,坐在桌边一画就画上半个多小时的小乌龟。
画乌龟这个,追溯到最早,是我念大学之前就养成的习惯了。以前焦躁时在纸上随手画上几个,看着纸上其丑无比的人形小乌龟,总能把自己逗笑。这次却一点用都没有,越画越难受,自己坐在那,又没有人惹我,莫名的就想掉眼泪。
我这么一抑郁,倒把他们三个的关系弄得缓和了一些。毕竟我的问题才是家里的头等大事,要怎么斗、要怎么看对方不顺眼,至少现在要先缓一缓,待以后再说。不过产前抑郁这东西,是受激素分泌影响,也不是他们哄两句就没事的,只能尽量找点事让我分神,别老是想些乱七八糟的。
这天下雷阵雨,天沉得像快掉了下来,弄得心情跟着一起低落。我把自己关书房里关了好久,他们过来敲了两次门,我都没理。
我趴在桌前在写遗书,以防生孩子过程中出了什么事,早早的撒手人寰,连个遗言都来不及说。遗言其实还好,我心里最担心的还是我存在银行里的钱取不出来。
交代完自己放荡的一生,自责一切都是自己罪有应得;叮嘱完秦无虞照顾好乐乐和佑佑,再将我的银行卡密码默写上去,慎重地把薄薄的家产分成四份——父母一份,秦无虞一份,林逾白一份,江融……江融也勉强给他一份吧。正在那感伤得不行,门被敲了一声,接着便是有人推开门走进来的声音。
我吓得直接把那张纸团成一团,慌乱塞进了外衣的兜里,一抬头,却是江融。
我怀疑我和他是不是八字不合,好的时候看他哪点都顺眼,他靠近我一点,我都面红心跳得不行,对着他那张脸能说上一世情话;不好的时候,恨不得他出门被车撞死算了,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我前两天刚被他气哭,原因是这个不解风情的傻逼,见我陷在自己的死循环里,哄了我半天我还是不听,居然很凶地皱着眉对说我:“你到底要怎样。”
好吧,其实也没有很凶……我知道对他来说去理解女生的思维是件很难的事,再加上我最近心情莫名低落,是挺惹人烦的。但是那一刻我情绪上脑,觉得自己本来心情就够不好的了,还要被他嫌弃……而且这是我家,凭什么他占着我的地盘,还要嫌弃我。
我当时眼泪止不住地掉,把他吓得手足无措,又要过来帮我擦眼泪,我躲开,憋屈地心想: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后来林逾白听到声音过来,我就跟小朋友在外面被人欺负见到家长一样,直接抱住他的腰埋进他的衣服里,委屈地掉了好久的眼泪。
我两天没和江融说话了,这会更不愿意见到他,眉头一皱,装模作样地从桌上随便拿起本书,假装自己看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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