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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日陆宝姝外祖家生了些变故,她随母亲回了一趟扬州,这才错过了谢昭华成亲。

方宁坐在谢昭华对侧,陆宝姝上场时,方宁就使劲儿朝她弄甩眼色,谢昭华刚想示意她稍安勿躁,就见太后身边的秀礼嬷嬷走到皇后身边,俯身在皇后耳侧说了些什么。

丝竹之声复响起,方才几家姑娘已经展示了才艺,殿中气氛渐渐活络起来。

夫人们互相敬着果酒,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故秀礼嬷嬷的出现并未引起注意。

殿上陆宝姝正要起舞,皇后不想扰了兴致,只笑着点了头,示意秀礼嬷嬷去做便是。

秀礼嬷嬷是个知趣的,见皇后如此,也不敢讨人嫌,派了两个宫女分别到方宁和谢昭华身边。

宫婢请示过韩双柔和长公主后,轻悄地将方宁和谢昭华带出了映月台。

几人动静虽小,可陆宝姝心却细,知道太后要召她二人去寿安宫,美得不可方物的秋水眸中,闪过不可言说的,羡慕、无奈、甚至是,嫉妒。

凭什么谢昭华生来华贵,陛下宠她,太后爱她,一辈子高高在上,无虑无忧。

而她,为了替外祖求情,只能委曲求全,舍弃婚事,入宫为妃。

嫉恨顿生,将陆宝姝的理智烧得一丝不剩。

陆宝姝咬牙,藏好情绪,和着丝竹,翩翩起舞。

母亲让她今日,务必跳好这场舞。

这样,她才有机会入宫,好替外祖求情。

程裴

永元二年秋,八月十四。

缠五爪金龙的宝鼎焚着龙涎,博古架上除去动辄便万金之数的珍宝玉器之外,还摆了三两白瓷梅细瓶。

软金丝明黄锦帘上的流苏缓缓垂下,书卷奏折在那方紫檀书案上堆成了小山。

梁悯手执刑部证词,温润俊朗的脸霎时间眉头紧锁,戾气顿生。

“程裴竟如此胆大妄为,派人冒充兖州节度使宣茂的名义刺杀朕,意欲栽赃,不管刺客功成与否,宣茂都脱不了干系,哪怕不能除掉朕,反过来借朕的手除掉节度使宣茂,他这个副节度使则将节度使之位收入囊中,百利而无一害,好个一石二鸟之策,是朕,错看了他。”

“陛下,微臣此番折了不少暗卫,方使刺客开口。若非陛下顾及母亲情面,允微臣细审刺客,现节度使之位怕是已落在那反臣手中。据刺客所供,程裴私下豢养了十万私兵,实不可小觑。昨日兖州来信,信上说,程裴在叔父面前一如既往恭敬顺从,应是尚未觉察异样。”

偌大的勤政殿只他二人,梁悯听完靠在龙椅上,闭眼扶额沉思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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