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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再如何感同身受,终归是不一样的。

容嬿宁抬眸迎上沈临渊略带审视的目光,弯唇浅浅一笑,柔声又道:“您说的没有错,人活着不该是为了旁人而活。所以您也看开点呐。”

外人眼中,暗夜司行事一贯肆无忌惮,盖因主事之人沈临渊是个冷心冷肠的“活阎罗”。薛家事发,苜城坊间纵是叫好声连连,但总有些人为悬梁自尽的李氏叫屈,直言京城来的大官人性凉薄,硬生生将一弱女子逼上绝路,全然不顾罪魁祸首是谁。

容嬿宁想,人心总是肉长成,沈临渊若真是无情,就不会在薛家一片混乱之际,吩咐冷罡带人去主事,料理了李氏的身后事。

沈临渊未料到小姑娘心思通透如斯,一时默然,许久,嘴角弧度压平,移开目光看向大雨迷蒙下的码头,无声一笑,“我有什么看不开的。”

容嬿宁抿了抿唇,没有接茬,转而伸手指了指沈临渊的右臂,问道:“你的伤好些了么?”

自薛琼枝闹上云来客栈的那日之后,这两天里容嬿宁还是寻着理由推拒了换药的活计,且薛家公案牵扯颇多,沈临渊手中事务不少,二人几乎没有怎么碰过面。容嬿宁回忆起那道可怖的伤口,又想到方才沈临渊拉着自己上船的动作,不免担心他牵扯到伤口。

小姑娘的眼中盛着真切的关心之色,沈临渊见了不由眉目舒展,眼中的笑意也跟着真切起来,语气和缓地“嗯”了声。

“那就好。”容嬿宁莫名地松了口气。

“呦吼~行船咯!”船头艄公一声长呼,江水流动的声音随之转急,不多时,苜城的码头便在漫天的雨幕之中化作模糊的一点,渐渐地消失不见。

容嬿宁轻轻地阖上窗扉,隔断满目江雨潇潇,回过头时,瞥见檀香手里拿着两册书,正要规整放入箱笼里,不由黛眉微蹙。

那书的封皮有些眼生,容嬿宁思索一回,发现自己竟对之毫无记忆,便开口让檀香取了过来。

“奴婢还以为姑娘不会看了呢。”檀香有些意外地说了句,觑着自家主子对这书一脸陌生的模样,就又笑着补充道,“姑娘许是不记得了,这还是表姑娘特意搜罗来送给您路上解闷玩的哩。”

容嬿宁这方恍然忆起,将书接过来捧在手中,目光落在扉页上,轻轻地念道:“柳色几度浓。”

最初的最初,容嬿宁只当这本《柳色几度浓》是哪位墨客词家撰写的诗词歌赋,可翻开一看却发现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这就是坊间流传的话本,写的是缠绵悱恻的情爱故事。从前有容御约束着,这样的话本子压根就传不到容嬿宁的手上,故而她还是第一回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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