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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像凶猛的野兽被剥夺了利齿,绝望悲凉,满目泪痕,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哥哥,昨儿子谦还好好的跟我说话呢,怎么才过了一夜人就没了,哥哥,你让我如何冷静,如何冷静啊!!!”
昨日还高高在上的云姑姑,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如寻常痛失爱子的老妪无甚区别,匍匐在地上捶足痛哭,双肩耸动,身边的丫鬟嗫喏着上前拿了干净的帕子为她拭去脸上鼻涕眼泪混合的污物。
温子杰心里万般震惊,但面上仍是一脸悲伤,一直跪坐在已经僵硬的哥哥身边默默垂泪。
其实他们两兄弟在没有利益牵扯的情况下一直关系较好,但是日后一旦到了继承家业的时候,难免也会有龃龉,且父亲母亲都偏爱大哥,隐隐让他有一丝嫉妒不满,现下哥哥却莫名其妙的死了,于他来说窃喜竟然大于悲伤,此后温家只有他一个儿子,再也没有人会跟他争了。
唐晏宁在一旁也表现的十分黯然,只是心底一片冷漠,自己的爱子丧命,就恨不得全部仆人陪葬,那她枉顾的那些人的性命,又何尝不是别人的爱子爱女。
唐恒示意温氏上前安抚住妹妹,又厉声审问了一遍跪着的仆人,称,若有知情隐瞒者,一旦查出全部杖毙,仆人们面上一片恐慌,纷纷摇头,依旧表示不知。
唐恒盘问无果,摇头放弃,看来极有可能是外甥酒醉了自己爬上假山,不甚殒命的吧。
其实刚刚唐晏宁没来的时候,唐恒就已经审问了一遍,只有温子谦的贴身小厮如实说过,昨日公子忽然说自己的玉佩不见了,让自己和三小姐的婢女去前院寻找。自己则去后院找找看,那小厮在找到玉佩后见公子屋内的灯未亮,以为公子乏了先行歇下,便把玉佩放在了自己身上,想着早上再拿过去给公子,谁知早上一看公子竟然不在床上,这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随后前院就传来了公子丧命的消息。
唐恒再审一遍也不过是想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罢了。
他挥手潜退了所有下人,给受到鞭伤的仆人,每人多发了二两补贴,那两个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小厮每个人补贴了十两,用来养伤。
仆妇们如蒙大赦般的匆匆离去,各司其职,一刻也不想在唐云面前晃荡。
唐晏玉捂着双臂上的鞭伤,满腹委屈的离去。
唐晏宁目光反倒聚集到了冬雪身上。
冬雪昨日被自己敲晕,没有目睹凉亭之战,故,未被发卖。
只是她脸颊高肿,嘴角淤青,走起路来有些蹒跚,当是昨日清醒后回梅苑,被唐晏玉狠狠的责罚了一番。
她有些愧疚,冬雪虽在唐晏玉身边服侍,但本性似乎不坏。
前院里乌泱泱的一群人都散去,唐恒吩咐仆人用上好的棺木为侄子入殓,一路亲送妹妹回府,侄子虽然是意外猝死,但毕竟丧命在自己府中,他心有愧疚,又命人备了许多厚礼,作为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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