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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广平神色无波,从容不怕地摸了把胡须:“前几日令郎重金购了批西域蚕丝,前前日为了个青楼妓子在那醉烟馆同人争执不休,并予了百金赎身......”
吏部尚书越听脸越白,又想到章勉昨日莫名其妙被人伤至卧躺在床,直觉同奚府脱不了干系。
奚府的小小姐之前那般不知好歹,自己的儿子还百般心念,为此奚广平多次同他道歉,说一定会管教好女儿。
也不知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火力如此强盛,俨然一副要同他撕破脸皮的架势。
可此事确实是他们理亏,当下竟是无从驳起。
......
朝堂上的这一番对峙很快便传遍了京都,大理寺卿连上三道奏折不露脏字暗骂吏部尚书,只为替女讨回公道之事广为震撼。
没想到那高风亮节的吏部尚书竟有这般纨绔儿郎。
更没想到那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骂起人来如此登峰造极,出神入化。
字字句句不提正事,却条条段段戳人心窝。
吏部尚书本自诩文高八斗,却在此一事上毫无反抗之力。
据说当日下朝时吏部尚书乌纱帽都几欲气歪,而反观另一边的大理寺卿却气定神闲,仿若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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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些事情传到奚蕊耳中时,她惊得连手中的脂粉都抖落了不少。
“哎呀。”她心疼地用枝条将落在案上的胭脂轻轻扫至空瓷器,然后抬眸问,“你确定这是爹爹说的话?”
阿绫喜上眉梢,激动道:“千真万确,小姐,您不用嫁给那章少爷了!”
两家闹成这样可不是不用嫁了?
“是不用嫁给章少爷了,估计不久后便又有什么王少爷李少爷的。”奚蕊摆弄着手中的物件,虽然这样说着,可眉目间的笑意却藏不住。
没想到爹爹真的没有作假。
可她的兴奋不过持续了片刻便被过来通报的文茵打断。
“小姐,宫里来了画师,老太太与月夫人接待着,据说是要为您绘仕女图。”
“宫里的画师?”奚蕊蹙眉,“为何要为我绘仕女图?”
阿绫:“据说一般是入宫的秀女,或是为皇子选亲才会为适龄官家女子绘制仕女图,以便送进宫挑选。”
听言奚蕊只觉一阵寒气涌上心头。
如今陛下膝下无子,且又正当盛年,而自上位以来还从未选过秀女,种种条件摆来,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这宫廷画师所绘画像意欲何为。
当真是一语成缄,陛下可不是什么王少爷李少爷那么好糊弄的。
不过她的名声不好,宫中妃嫔最是要求清白二字,想来......想来应是无碍。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奚蕊堪堪说服自己没那么倒霉,于是理了理衣摆道:“走吧。”
......
奚府前厅。
绕过几番路径,奚蕊行至门前便看到奶奶身旁的青嬷嬷捧着白玉盒就像是要交给那长着白胡子的宫廷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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