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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马车再怎么小,她也能在两人中间划分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线来。
林青筠清冷的目光陡然变得寒凉。
本自那日太液池一事之后,理智劝他应当要放手了。
她根本不曾在意他,就算那日他当真在池中丧了命,也未见得孟红蕖会为他掉一滴泪。
或许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吧。
她的心,除了徐翕存,再没旁的人能捂热了。
他就应当离开,还她自由身。
也还他自由。
本来这桩婚事也是他求来的,并非她自愿。
林萧也一直劝他。
但不过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鸡汤,便让他丢盔卸甲了。
他从不是意气用事之人,就连林萧也曾说他是一个理智到接近冷漠的人。
他虽出身卑微,但亦有自己的傲骨,从清水村出来,一步一个脚印到今天,他厌极了那些阿谀奉承的路子,从不会向旁人低头。
唯独遇上孟红蕖。
他变得感情用事,一再卑微。
掩在衣袖下的手无声握成拳。
孟红蕖看着窗外。
腰上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火热的触感。
缀着流苏耳珰的耳垂不经意间早便染上了淡淡的粉意。
孟红蕖一直看着窗外徐徐掠过的景色,眼前出现的却是那抹绛红的颀长身姿。
林青筠虽个儿高,但平日里看起来不过是无武艺傍身的文臣,想不到方才却能毫发无伤直接制服了那匹飞奔而来的马。
还将李观棋从马上踹了下去。
孟红蕖心里有点惊讶。
指尖微动了动,孟红蕖放下了帘子,视线轻瞥了一眼身旁的林青筠。
他视线凝在车壁上,双目半阖。
犹犹豫豫了一番,孟红蕖轻咳了一声,饱满的红唇翕动:“方才那事,多谢驸马了。”
“臣本就负责北凉出使一事,碰巧路过罢了。”
林青筠回答的语气平淡,视线未在她身上停留。
孟红蕖再轻咳了一声:“驸马看起来清瘦,身手倒不错,一下便能将那匹飞奔过来的马给制服了。”
“小时候被人欺辱多了,险些丢了命,后来才习了些武义傍身,今日正好用上了。”
林青筠语气再平常不过,连眉头都未曾眨一下,似乎只是在简单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薄唇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林青筠慢慢睁开了半阖的眸子。
不知她等下又要如何讥讽自己。
孟红蕖听了却微微一愣。
这应是她第一次听林青筠提起他幼时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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