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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简单,她最近确实懒怠,栽是栽了,可侍弄花太费神,过了兴头上那几天就烦了,后面都是李文演在照料。

弦月拉拉周妙宛的袖子,说道:“娘,我把先生给我的那消寒图先存在你这儿吧,等冬天了,娘再还给我。”

她怕自己搞掉了,哒哒地跑回去又哒哒地跑回来,把那张没添色的梅花图递给了周妙宛。

周妙宛应下,和李文演对望一眼,两人皆没说话,只微微颔首,算作招呼。

到了晚上,周妙宛刚要睡下,突然翻出那张消寒图来。

这东西没什么稀罕的,拿笔浅浅勾了梅花的轮廓出来就好了,她也会。

不过李文演画的确实精细,没有敷衍小孩的意思。

她把图卷好收起,脑子里忽闪过一个念头,从床上坐起,在床头的小几上展开了它。

周妙宛心念一动,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用食指蘸了些胭脂,抹在了第一片花瓣上。

画上这一瓣后,周妙宛有些赧然。

她这是在违背和弦月的约定吧。

算了,过些日子叫李文演再画一幅。

她这样想着,将这消寒图粘在了小屏风后。

翌日晨,周妙宛早早起了,她伸着懒腰,推门走进好春光里。

花圃里的杜鹃开得正艳,她很喜欢,望着眼前大团大团的红云,一时竟舍不得去折。

周妙宛丢开了剪子。正好插花用的瓶儿还没找到适宜的,过会儿再折吧。

想什么来什么。

李文演悠悠地骑着驴来了,驴后拖着个小板车,上面放着几个木条扎的箱子,里头铜瓶瓷瓶都有。

好怪,周妙宛忍不住多瞅了两眼。

她发自内心地说道:“你和驴的气质挺配的。”

李文演神态自若地跳下驴。

他就当她在夸他了,还极其自然地朝她伸出手:“跑腿钱。”

周妙宛从荷包里摸出银子丢给他,欢天喜地地去牵驴进门。

这是第几块了?李文演稍加思索,把它纳入了袖中。

《瓶画谱》有云:贮花须先择瓶,春冬用铜、秋夏用瓷。

周妙宛寻了好久,可见到的铜瓶总是笨重,瓷瓶总是粗糙,一直拖到杜鹃都快谢了。

眼下他挑的这些倒都不错,周妙宛最喜欢其中那只影青瓷瓶,只比巴掌略大些,小巧玲珑。

周妙宛发觉哪里不对了。

北境瓷器珍贵,何况这一看就是景德镇窑里出来的影青瓷呢?

她给的三瓜俩枣怕是不够的。

她抬起头,见李文演正半蹲在毛驴跟前,抓了把秸秆喂它。

见她在看自己,他开口说道:“周娘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他学着旁人的叫法来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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