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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仍是淡淡的,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可是手已经悄悄环抱住了他的腰:“王爷把婢妾的腿儿治好吧,治好后,王爷去哪婢妾都跟着,再也不逃了,若是王爷不信,大可以拿绳儿把婢妾拴上。”
见李文硕没拒绝也没答应,赵青岚忍下心头的恶心撒着娇:“之前……是婢妾太害怕了,怕娴妃娘娘要把我发卖了,不得已才……”
李文硕竟答应了,他摩挲着她的下巴,说:“也不是不可以,正好几日前我得了一金链,正好用来锁你,省的日日都只能在房中……”
赵青岚偏开头,她捏紧的手心一片凉意,她说:“都听王爷的。”
如今的她就像泥人木偶,半分气性也无了,李文硕见了甚是满意,竟直接起身去寻他的金链去了。
赵青岚低头,强忍住想给他一耳光的冲动。
她必须忍。
她得先哄得他把她的腿治好,否则这辈子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从前,她只想逃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至于他,该享荣华富贵也是他的命,她管不着,也不为此气愤。
可现在不同,恨意日日夜夜啮咬着她的心肺,直叫她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就是,让他死。
不仅是死,她还要李文硕死相难看,被千人挥砍、万马齐踏,她要李文硕死后也被人戳着脊梁骨怒骂,永世不得超生。
是他要将她拉下地狱的。
赵青岚烈焰焚心般的恨意中,只余了一点微光。
若此生得报她的恩德,那她死了也甘愿。
她想。
——
边关起了刀兵,深宫中的女子们亦有所耳闻。
周妙宛极其难得的用上了皇后的威严,严惩了几个说闲话的妃嫔。
将士们餐风宿露,把脑袋挂裤腰带上守国门,安享这份太平的人不应该去说这种事情的风凉话。
她居于宫中,却隐隐感到了这次的不同寻常。
小时候,谭家儿郎上的什么课业念的什么书,她都是一起的,是以周妙宛知道,青黄不接的时候最易起刀兵,譬如冬末初春。
眼下是秋天,听闻正是北境水草丰沛的季节,北襄突然作乱总要有理由吧?或是缺衣少吃必须来抢,或是部族内爆发争斗不得已把矛头指向胤朝,可这些理由,似乎在如今的北襄国上都不存在。
而且蔚景逸费尽心思,也要告诉她,远离谭家。
想及他现在估计已经被流放西南了,周妙宛心底一涩。
他是该有大作为的人,却到底是被他自己的心底的念头与她牵连了。
算了,周妙宛强令自己不去想,能逃出一条命来已是李文演开恩,她的不落忍若是落到了他的眼睛里,只怕又要横生枝节。
她坐在宫中,消息闭塞,只能一点一点打探着宫外的动静。
北境战事焦灼,周妙宛食不下咽。
直到忽有一日,忙了许久未曾有空见她的李文演,遣了人叫她去乾清殿。
她心道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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