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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巧也放心不下,但锦心容不得卧房里的人多,她只能将枕褥在西屋炕上安了一套,每日里睡在那边,随时听着那屋里的动静。
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屋外的雨下了一日不止了, 屋子里潮湿得紧, 白日里婄云在更衣间立了个熏笼, 把锦心的枕褥绒毯都烘了一遍,熏了她惯常用的熏香, 躺在榻上处处都是熟悉的舒适。
锦心卧在榻上,绒毯在身上卷了一圈,柔软的触感与熟悉的香气包围着她, 屋外的雨声还淅淅沥沥地响着, 她方才从梦中徒然惊醒,起身来坐了一会,熄灯再躺下后却没了睡意。
“婄云。”锦心忽然出声问:“睡了吗?”
或许是怕叫人听到,或许是气力不足的缘故,她声音放得很轻又有些飘忽, 婄云忙应答道:“主子,我在。绣巧睡了。”
她内功精深,耳力远超旁人,得益于上辈子多年经验,从呼吸中听出人的状态也是不难的,故而还是能够确定绣巧这会已经睡下了。
锦心道:“白日里打糍粑,累坏她们了。”
婄云便软声陪锦心聊着家常话题,二人说了许久的话,锦心忽然问:“京中最近有来信吗?”
婄云顿了一瞬,小心地在黑暗中打量锦心的眉眼神情,最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诚实答道:“贺主子很关心您的身体,每每信中必定催问状况。上次来信询问您的现状,问您可曾念起过他,言语间颇为……幽怨。”
“幽怨。”锦心噗嗤笑了一声,刚才一番拉家常后已经平缓了心绪中又添了几分好笑,她打趣道:“阿旭他可知道你这样说他?”
婄云老神在在,“贺主子宽宏大量,想来是不屑于与我这一小小婢女计较的。”她早就从熏笼上坐了起来,这会一边起身掌灯,一面用笑盈盈的眼眸看向锦心,“何况婢子还有主子护着,什么事都不怕了。”
锦心又笑了,指指身边,叫她搬个墩子来坐,又说渴了,婄云忙到里屋更衣间内斟了一碗热热的蜜水来,然后干脆往脚踏上一坐,等锦心喝完了水,便温声道:“主子睡吧,奴婢就在这守着您,梦到什么都要沉浸其中,您一醒来,奴婢就在这等着您。”
锦心闭了闭眼,没吭声,只是卷紧了身上的绒毯,往里滚了滚,可以说是把往日的风姿仪态都抛之脑后了。
好半晌,她才闷声道:“你回去睡吧,我没事。”
婄云无声地轻叹着,熄了灯,道:“那主子您就快睡吧,天可不早了。您不是与二姑娘三姑娘约好了,明儿个要去瞧瞧四哥儿吗?”
没错,如今文府中男孩儿的排序已经排到老四了,文从翰文从林自不必说,老三文从业前些日子刚刚满月,如今还是个连吐泡泡都没学会的强抱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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