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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得住吗?”

“可以。”云知埋头喝起水来。

李柏松依旧没停,又把餐桌板放下,将带来的保温桶打开。

“等下吃点粥,外婆煮的。”

“嗯……班长,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云知现在真完全清醒了,开始担心单人病房的价格。

“医生说醒了再观察下,没什么就可以出院。”

“不用观察了,我就是一直有点贫血。”

李柏松没反对,“那等你吃完,我送你回去,有事喊我,我就在门口。”

他知道云知有点不自在,可刚往外迈,他想起什么,又看了眼窗户,他刚在窗户那站那么久,当然知道这层楼的窗户有防护网,他只是想再确定下。

云知松了口气,心里正感激李柏松什么都不问,哪知下一秒李柏松便转过身看她,他问:“现在还有那个念头吗?”

什么念头不言而喻。云知摇头,打着哈哈回:“我昨天……就是有点激动。”然后她便坑下头不说话了。

李柏松没再刨根究底,道了声“好”,终于消失在门口。

沈辰跟他说过那张掉在地上的信纸,内容不知何时写成,也不知是以防万一还是早有预谋,总之不是云知口中的“一时激动。”

过去尽管情绪再怎么不对,云知都没想过要将轻生付诸于实践,她这次既是撑不下去,也是有所预谋。

半年前,云墨从五楼跳下,并没有马上死成,临死前的惨状让云知很长一段时间都感到心悸,云知当时反复说她一定会照顾好乐宝,云墨却说“不要,我已经做了最好的安排”,云知觉得云墨是不想拖累她,更是一遍又一遍地做保证,云墨没再说第二句话,她已经痛到张不了嘴,只是一直痛苦地流泪和摇头,直到最后时刻。后来云知才在云墨的遗书里了解,所谓最好的安排,就是让领养机构帮忙找一对合适的家庭。

云知前些天突然想到也许云墨当时那么安排是觉得她带不好乐宝。这一想法与日俱增,终于和母亲的刺激碰撞到一起。方顺琴这次是有备而来,不知受谁的指点,把非法养育说得明明白白,云知只有照着她的话去做才能留下乐宝,否则乐宝就得送去她那个已经再婚再育的生父那。

原本乐宝是她活下去的一大动力,可既然她不配当乐宝的养育者,她最后一点顾虑也就没有。更何况“死”还是她能为乐宝做的最后一件事。她一死,家里那些人自然不会操心乐宝谁来养的事。

所以昨天的事如果说得准确点,其实既非蓄谋已久,也非一时激动,只是巧了。而现在云知当真没了那念头?这件事只有她自己清楚。

李柏松一直像个护卫般站在门外,细细听着屋内的动静,等到那轻微的喝粥声停下后,他才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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