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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三天,祖母会在家中烧一大锅药,趁药未凉透,就让我从头到脚浸入其中,只留一根麦秆,供我呼吸。”
娇娇听着都觉得那场面残忍至极,忍不住颤抖起来,李弘清把她抱的紧了些,怕她害怕,语气上甚至更温柔了些。
“后来为了防止我挣扎,皇祖母做了个木笼,木笼正合适我的身高,我在里面一动都不能动,每隔三天泡一次,我泡了足足半年。”
半年后皇太后去世,大皇子登基,李弘清的疯病也得以控制,他才免去这样的酷刑。
娇娇听的浑身发抖,最后竟不自觉的流下眼泪,她从未想过眼前这个温柔对待自己的人竟会有这样痛苦的过去。
李弘清后知后觉发现娇娇的眼泪,感觉拿衣袖去擦,衣袖粗糙,娇娇的小脸都给蹭红了,这眼泪还是没止住。
他赶紧安慰道:“娇娇不必伤心,祖母确实将我的病医好八成,所以这罪也没白遭。”
娇娇本来无声的哭着,这话一出,眼泪流的更狠,遭了这么大的罪,病还没全好,只好了八成,更心疼了。直扑倒李弘清怀里,嚎啕大哭。
李弘清当时被那样摧残,都不曾留下一滴眼泪,他隔着木笼看见皇祖母的脸,他嘴里塞着麦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皇祖母精致的妆发已经凌乱,双目通红发着痴狂的光。
“清儿,你一定要理解皇祖母的一番苦心,你若是要恨我,恨给你下毒的人,你既要记住这恨的感觉,你要记住你今日是何等的狼狈,你一定要好起来,亲手报仇……”
他被浸入药水中,皇祖母的话已经听不见,耳边只是轰隆隆的水声。
皇祖母去世后他并没有再去查这件事,一是因为他当时已经失去所有势力,而是当时思祯帝圣旨传来,荣亲王出宫守丧,三年不得进宫,三年后又是一道圣旨,驻守边疆。
娇娇小小的身子蜷在他怀里哭着,倒叫他有一种莫名的补偿感,好像自己当年没能留下的眼泪,都被娇娇补偿了回来。
自己莫名的会对她好,好像也是这样,似乎对她好,就是在救赎自己。
李弘清知道这时候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是无益,只能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娇娇哭着哭着就缓和很多,正好花灯也从上游漂了下来,娇娇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去了。
花灯顺流而下,浩浩荡荡的铺满整条河流,整条河仿佛变成一条发光的银河,光会聚在一起,周围的景色都黯淡起来,眼前只有这一跳光河闪耀。
娇娇被这场面镇住,张开小嘴说不出话,李弘清却丝毫不在意这美景,只盯着娇娇,和她眼里的光河。
若是能早些遇见她,自己的人生到现在会是怎样的光景。
娇娇看了好一阵子,直到流下的花灯又变得三三两两才收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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